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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硯騰出工夫笑看他一眼：&ldo;你不能吃辣?&rdo;

&ldo;不能。&rdo;楚元柏搖頭，&ldo;只有爹孃和姐姐能吃，我和大哥二哥都不行!&rdo;

&ldo;嗯?&rdo;裴硯凝神想想，望向坐在楚沁對面的長兄楚元松，思索道，&ldo;沁沁說，她愛吃辣是隨岳父大人外放去蜀川時練出來的，兄長比沁沁年長一些，該也一起去了才是，卻不能吃?&rdo;

&ldo;咳……&rdo;楚元松窘迫地咳了聲，乾笑，&ldo;我在蜀川那會兒，變著法地找不辣的東西吃。實在不明白她是如何練出來的，倒還拖著妹夫一起吃。&rdo;

幾句交談間，氛圍不禁更輕鬆了。楚沁不由側首看了裴硯兩眼，眼中含著讚許，想誇他會找話題會聊天。

而後眾人不免要喝些酒，楚沁和郭大娘子酒量不行，盞中是清甜的果。男人們都實實在在地喝起了烈酒，可楚贇其實也是個酒量不濟的，三兩杯下去就有點上頭，激動得紅了眼睛，口中含混地跟裴硯說：&ldo;我就這麼一個女兒……&rdo;

裴硯溫和道：&ldo;我知道。&rdo;

楚贇又說：&ldo;你得好好待她……&rdo;

&ldo;一定。&rdo;

&ldo;若不然……若不然你們定國公府的風光，我們家也不稀罕!&rdo;楚贇邊說邊攥起酒壺，不由分說地添酒。

裴硯心平氣和地跟他碰杯：&ldo;我要是待她不好，岳父大人您上門一刀捅死我。&rdo;

楚沁：&ldo;……&rdo;

楚贇：&ldo;哎，好!&rdo;

楚沁：&ldo;……&rdo;

如此又喝了兩盅，楚贇就醉倒了。郭大娘子一臉無奈，趕緊讓下人扶了他回去，再有些窘迫地招呼大家：&ldo;吃菜，吃菜。&rdo;

大家就此適可而止地不再多喝了，專心吃了一陣，別的不多說，單是那一碟蒸蟹就不能辜負。

螃蟹這東西以江南所產為佳，京城要吃著品質上乘的蟹，幾乎都得從那邊運來。因此吃蟹在京中素來是個稀罕事，哪怕是皇親國戚，府裡進多少隻蟹也都是有數的，一般都是中秋前後應著節吃上幾頓，往後就不太吃了。

是以雖然螃蟹從秋日到初春都好吃，但冬日春時的京中通常都不太吃的著。若非要買，那就很貴。

裴硯饒有興味地取來一隻，一邊放在碟子裡用蟹八件不緊不慢地剝殼，一邊慶幸楚沁雖有一雙矯枉過正的祖父母，卻也還有父母寵著，為著她回門能在這時候專門被蟹給她。

側首一瞧，卻見楚沁根本沒有動那螃蟹的意思。

他不由淺怔，繼而下意識地細想，想起她秋日裡吃過一頓蟹黃飯、一頓蟹黃拌麵，應該是愛吃螃蟹的。接著又意識到好像真沒見她叫過蒸蟹，忽而恍悟‐‐她是不是懶得剝殼?

他猜對了，楚沁的確是懶得剝殼。在吃飯這件事上，她是實實在在的&ldo;又饞又懶&rdo;‐‐但凡好吃的東西她都愛吃，可只消多了剝殼這些麻煩步驟她就懶得動了。

坐在右首的郭大娘子也正擺弄著蟹八件，饒有耐心地剝蟹。可她剝完並不吃，將雪白的蟹肉、金燦燦的蟹黃、剔透的蟹膏都剝出來放在盤子裡，打算剝好拿給楚沁吃。

女兒難得回家一次，做母親的恨不得把她愛吃卻懶得動的東西都親手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