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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靜太靜了，這讓季星迴覺得剛剛他看到的景象全部都是錯覺，這隻貓好像從一開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躺在路中央。

這像一個不詳的徵兆，或者是一個令人不安的隱喻。

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摸，他知道現在這隻貓摸上去一定是溫熱的，他幾乎產生了一種幻覺，他看到了生命的實體，它正在在不斷地流逝，自己卻無能為力。

那天季星迴上學遲到了，那個畫面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以至於讓他覺得，他最後看到貓的時候，貓還有一息尚存，但他卻沒有救它。

周克雲把咖啡放到季星迴手邊，屬於咖啡那種微苦的香氣瀰漫開來，夾雜著一絲不易捕捉的甜。

&ldo;那為什麼你要說是償還呢?那隻貓的死去並不是你的責任。&rdo;周克雲又從冰箱裡拿了一塊慕斯蛋糕出來，放在乾淨的骨瓷盤裡，他把叉子手柄轉向季星迴，&ldo;中午順路買的，嘗嘗。&rdo;

蛋糕頂部鋪滿藍莓，賣相很漂亮。

季星迴捏著叉子，嘆了口氣：&ldo;因為我在跑過去之後，看到它一動不動的時候，第一感覺不是心痛難過，而是鬆了一口氣。&rdo;

周克雲安靜又認真地聽著。

&ldo;如果它沒有死，我救了它，那治療費用怎麼辦，這是我負擔不起的。&rdo;季星迴苦笑了一下，&ldo;那時候奶奶的眼睛就不太好了，就算盡全力救活了，我也不能養它。這是我在跑過去的時候想的事情，我沒辦法解決，那如果它已經死去，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rdo;

&ldo;它可能還活著，但我自以為是地給它判了死刑。&rdo;季星迴表情有些慘澹。

&ldo;第二天我坐公交車再次路過那個路口，我又看到了它。&rdo;季星迴語氣艱難地說下去，&ldo;我在星港見過很多這樣的被碾死的貓或狗，最後成為薄薄的碎片，和馬路融為一體。&rdo;

直到有一天，這些橫死的動物屍體會被無窮無盡的車輪碾成碎屑，徹徹底底被抹除曾經活過的證據。

&ldo;我就在想，如果那天我不是就這麼走了，它可能還可以活著。&rdo;季星迴低著頭，看起來有些頹唐，&ldo;我搬到之前住的那個地方，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我很驚訝，因為長得實在太像了。於是我開始餵它，為了補償那一年我犯的錯。&rdo;

周克雲輕輕皺眉。

季星迴把叉子擱在盤子邊，笑了笑：&ldo;是不是覺得我很難理解?可是那隻死去的貓，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來我就是這樣一個膽小又自私的人。&rdo;

&ldo;或許直到今天，我也沒有什麼改變。&rdo;

周克雲皺眉更深，他看著季星迴，然後說：&ldo;過來。&rdo;

季星迴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很乖地站起來，島臺不大，兩步就走到了周克雲身邊。

周克雲一把抱住季星迴的腰，把人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著。

季星迴被他嚇了一跳，這個姿勢很親密，帶給他一種很彆扭的感覺，他的耳朵迅速地紅了。

季星迴小聲地說：&ldo;幹嘛啊……&rdo;

周克雲環著他的腰，認真看他：&ldo;別動。&rdo;

季星迴就不敢動了。

周克雲伸手，把那個裝著蛋糕的盤子夠過來，用叉子挖下一塊，餵到季星迴嘴邊。

季星迴這下臉都紅了，他的模樣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周克雲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強硬地說：&ldo;季星迴，張嘴。&rdo;

蛋糕坯綿軟，中間夾著藍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