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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大赦天下的新景象,更是傅家權勢的又一象徵,本應舉家歡喜,然這一年,傅家院中白燈冉冉,足足持續三月
主母墨氏因昔年之傷,終是早逝仙去,府中人人悲痛,傅湛為母守孝三年。
三年後,七月,迎來的不是別的。
是父親,傅南謹還是接回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
那一年,他十五。
書房中。
傅南謹道:
&ldo;江南大水,事發突然,她母女二人死裡逃生,險些逢禍,讓人後怕。為父膝下子女一共便你四人,你二姐又每思及前事,為父皆萬般痛心。洪水一事,為父承認,確是再動惻隱,動了接她母女回來之念,深怕再有意外,追悔莫及。那事終究她二人亦是受害者,三年過去了,你,可已釋懷,可能接受她們?&rdo;
茶水就在他身前,傅湛未坐,未飲,只一句話。
&ldo;父親這輩子可以有很多女人,很多孩子,但我,就這一個娘。我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父親所做的任何決定,但我,不會原諒,永遠也不會,且,誰也沒有資格讓我原諒&rdo;
話說完,他便出了傅南謹書房。
畫面漸漸虛無,雲煙裊裊,緩緩再現。
三個月後,十月。
青梅水榭閣樓。
傅湛立於其上,負手俯視來路。
那個女人和小孩兒緩緩入府,獨一人接送。
府上其它之人但凡遇上,皆對其二人退避三舍。
天隱隱陰沉下來。
女孩兒臉上尚帶著稚氣,有些懵懂膽怯,小心翼翼地抬頭,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更有幾次茫然,無知無覺地朝著他之方向望來。
她是生的極美,一種罕見的美,即便只有八歲,卻已能讓人看出,將來必是一個比她母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絕色美人。
那年,那天,是他第一次見她。
懷著無盡恨意,甚至惡意,他立在樓閣之上,俯視著那兩個他心中的仇人,兩個他只需輕輕動動手指,就能讓她們在傅家活不下去的人。
但後續,沒用他做任何事。
府上除了他父親,沒人敢對她母女好。
下人在後宅為了生存,往往多為兩面。
幾近人人皆是在鎮國公面前對她二人一副模樣,之後,便又是另一副模樣。
甚至常有人為了討好於他,特意作祟,於他面前邀功。
&ldo;世子,國公爺這兩日不在家,奴才把玉笙居的銀霜炭換了,這個,煙可是大著哩,她母女這兩日有苦頭受了呵呵其實即便國公爺在家,那小夫人也從不告狀她還算是個聰明的&rdo;
他冷聲,面無表情,&ldo;倒也不必。&rdo;
下人笑吟吟地連連點頭,&ldo;是,是&rdo;
然只更變本加厲。
他心知肚明,雖未曾親自吩咐,卻也從未制止。
雲煙過眼,迷霧重重,集聚而來,分散而開
停滯的萬物,漸漸始動
轉年六個月,急景流年,白駒過隙,他心中恨意未減,每思念亡母,仇恨便更多一分。
他也始終未同她母女正面見過。
直到後來的那個雨夜
那個她為他捉了一百隻螢火蟲,討好地給他送來的那個雨夜
許是發覺了艱難。
也許是因為她天真幼稚。
那是他與她的第一接觸。
長劍抵到她脖頸的那一刻,他只需恨意再燃一分,就能一劍殺了她洩憤!
她害了怕,小嗓子中發出嚶嚶聲響,像小貓一般,淚盈盈地看他,顫巍著小手,給他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