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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心思那樣單純，朕只希望她能得一世安樂，也算是朕對她母妃的補償了，&rdo;皇帝想起那年，餘嬪拖著病體在雪地裡跪了一整個日夜的模樣，眉眼中現過一絲不忍，&ldo;朕瞧著效之心性率直，自能給她這份安穩。&rdo;

&ldo;慎王殿下為了一子一女，也定能守住邊疆這份安穩，珍視陛下皇恩，這對公主也是好事。&rdo;偌大的內室裡，陸執嗓音理智平靜。

&ldo;你通透，可這樣簡單的道理她卻不明白，&rdo;皇帝看向陸執，&ldo;她敬你為師，想必你的話，她是能聽進去的。&rdo;

早秋初晴難得，不過半個時辰，天邊又掛上翻滾層雲。烏浪低沉，像是又要下雨。

陸執默了一瞬，似乎聽見外間雨珠墜地的聲響。

他輕聲：&ldo;臣遵旨。&rdo;

夜間，鏡玄司靜極。曹選瞧著外間天色猩紅，道：&ldo;帝師早些歇息吧，明日怕還是要落雨。&rdo;

這段時日鏡玄司大小事務不少，陸執幾乎很少出宮回府，然而從鏡玄司到太極門上朝，是要避過內宮繞路的。若是落雨，幾乎要走上大半個時辰。

&ldo;怕是還歇不了。&rdo;陸執看了眼窗外，淡道。

似是要回應他的話，曹選還沒等再說什麼，門外就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ldo;你什麼意思?&rdo;江念晚將鏡玄司的門一把推開，抬眸去看他。

陸執撂下手中的筆，抬眼溫聲：&ldo;公主來了。&rdo;

曹選識時務地退下，替二人帶好了門。

內室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江念晚氣極：&ldo;你明明知道我對他無意，你為什麼還要替他說話?&rdo;

&ldo;陛下說得不無道理，世子殿下確算得上良配，公主。&rdo;

&ldo;良配，&rdo;江念晚輕笑了一聲道，&ldo;你們考慮旁人的終身大事，動不動就權衡利弊想著門當戶對，可考慮過我心中怎麼想?&rdo;

&ldo;公主還年幼，遇見的人如風起雲落，一輩子的安穩才最重要。&rdo;

江念晚氣極反笑，在鏡玄司原地轉了三圈：&ldo;我真是不明白你。所以，如果我選世子做駙馬，你半分感覺都沒有嗎?&rdo;

是氣得狠了才問出這話，話一脫口又覺得難堪，江念晚只緊緊盯著他，目光一動不動。

陸執靜默了片刻，笑答：&ldo;只要公主幸福。&rdo;

似是江念晚的錯覺，陸執這一笑，包含太多內容。世人常說的愛恨嗔痴，她在他身上渾然看不見，他就像世上最溫潤的玉，觸不熱，時時都是最清醒的溫涼。他身上有肯為她做一切的決絕，卻偏偏沒有捆束和佔有。

這世上的大多親密關係，是離不開私心的。

可他沒有。

但她總倔強地覺得，他的真心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一定藏起來了什麼，不想讓她看到，一次又一次把她推開，是為著什麼她不明白也理解不了的顧慮。

&ldo;陸執，今天這些話，我只問你一次，&rdo;江念晚眼睛有些發紅，開口，&ldo;你口口聲聲是希望我幸福。但在你眼裡，卻也只有我的心思最不重要，對嗎?&rdo;

外間一聲驚雷劃破天際，豆大的雨珠落下來。

鏡玄司內明暗半面，陸執眸色深沉瞧不真切。

&ldo;公主的心思，陸某自然最看重。&rdo;

窗外雨聲淅瀝，她心跳卻比雨聲還亂。

江念晚凝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話語中傾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