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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太軟了,她一坐就陷下去。馬上要整個人倒下去,緊急的狀況中,林詩蘭緩緩地開啟了雙臂,雙手捏拳,把自己給穩住了。
「……」
氣氛凝固得,狗都不願意進來。
兩個人沉默地用牙籤吃著水果。
埋頭苦吃中,他們不小心插到了同一塊芒果。
對視一眼,以為對方會撤走牙籤,所以兩個人都沒撒手,一起把芒果舉了起來。
「你吃。」他讓。
「你吃你吃。」她也讓。
「你吃吧。芒果有芒果味,我不愛吃」。他鬆了牙籤。
林詩蘭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不過領會到了那個意思,她吃掉那塊芒果。
總得找個話題,她開了個頭:「靜靜……」
他嚼著芒果抬頭應:「啊?」
「我是說,狗。」
她勉強維持著這艱難的對話:「狗靜靜,能不能先放你的?」
譚盡秒答:「好。」
這個話題終結了,林詩蘭只能再找一個。
「我眼鏡今天壞了,你要是有空,能不能陪我去眼鏡店修一下?」
他秒答:「好。」
林詩蘭憑藉頑強的意志,再接再厲:「我今天遇到了很多事情。」
譚盡說:「嗯。」
林詩蘭問:「你要聽嗎?」
譚盡秒答:「好。」
終於找到跟他解釋的機會,她鬆了口氣,仔細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
出乎意料的,譚盡聽完,不僅沒有對她表露出失望,他還覺得她今天很勇敢。
「靜靜被踢,你出來保護它。你做的事,我都不敢說自己有膽量做。林詩蘭,你真的很酷哦!」
對於他的誇獎,她受之有愧:「哪算是有膽量啊,後來我媽不去看病,我也沒膽子再強硬地讓她去。而且,如果我真有膽量,現在也不會託你照顧靜靜了。」
「我能夠理解你那樣做的理由啊。你媽是你最重要的人,即便你想反抗她、找尋自我,也是需要過程的,不可能短時間內下了個狠心就做到了。人心是肉長的,本身就會躊躇、走錯路,搖擺不定。這些都很正常,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說話時的表情很認真,亮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溫柔的光。
林詩蘭分辨不出這是譚盡的安慰還是真心。
——是哪種,都無所謂了。
今天一直積攢著自責,感覺自己裡外不是人,她怕他怪她,他卻一點兒沒有那樣的意思。他反而在,一如既往地支援她。
譚盡的話,讓她聽著,心裡熱熱的。
桌上的水果沒人再去吃了。在這個只有他倆的小天地,她與他敞開心扉交流。
「我媽媽今天喘不上來氣,我特別擔心這個。以前的雨季,我聽她的話,她就沒有犯病。她說病是被我氣出來的,我真的很自責。我說了自己想說的,沒有顧忌她,害她舊傷復發。」
他深思片刻,說:「你媽等於,把她的病和你聽不聽話繫結了唄?其實啊,你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照顧她,她的身體說到底該她自己去操心。像是她決定的,不去醫院,你想讓她去,她也不會去。就算是之後,你媽媽因為生氣,身體出了更嚴重的狀況,你也不要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生病、死亡,每個人都會經歷。不可能因為你順著她,她就永遠不生病了。人都是會死的……」
話說得不太中聽,譚盡打住,換了種說法。
「我的意思是,我們也會死,生命的長度是有限的。沒人知道全域性中的最優解是什麼。好比,你已經第四次回到我們的過去,怎麼做會得出最好的結果,你仍舊無從得知。你說了自己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