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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朝她笑的時候,夏兔飛快地轉回身子。
——別看了,夏兔。看了沒用。
——他又不想你管。你把他看穿了,也猜不透他要做什麼。
……
小白的願望。
這些天來,她回憶得頻繁。
——彷彿除了餓,和不想洗澡,他再沒有其他的需求。
他會看家裡的書……她去上學,他就在家看書。
她回來了,他會陪她玩、陪她講話,陪她寫作業。
小白好像一直很好懂。但他其實,什麼也沒告訴過她。
走出只有彼此的封閉床底,在人來人外的外界再見的四年後,夏兔反而更清楚了,小白的想法。
——當他牽著一輛三輪腳踏車站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我載你回家」的時候。
夕陽西斜,放學的小巷裡,白髮少年定定地看她。
夏兔視線瞧著別處,無表情地點點頭。
他摸著腦袋,笑了出來。
更小的時候沒有說,實際上他是想的。呆在家裡,看著夏兔上學放學的小白,幻想過和她一起去學校;幻想過載她在自己後座;幻想過和她一起出現在親友面前。
他想的。甚至到熄了燈的店裡試過……複雜的交通工具無法駕駛,他會的只有那種有三個輪的兒童腳踏車。
「你是不是快要走了?」夏兔小聲地問。
「嗯,明天。」小白輕聲答。
——如果只在這個世界停留最後一遭,想載小兔回家。
——他說想做的事不關於她,他對她,也對自己撒謊了。
胖胖的腰被胖胖的手臂從背後圈住,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還隔著很多事,欠了很多解釋。
可寒冷天氣裡的厚實衣料奇異地令人安定,包裹進層層棉製品裡的脆弱,被保護得很好。
三個輪的車穩穩地行駛在小道上。
他回來見她,知她和自己一樣長大,才知道從前藏好的兒童腳踏車不適合他們了……所以新換了一輛老步三輪車。
「鈴鈴鈴——」老年車的車鈴很響。
可是,前面的一行人並不讓開。
「靠,紅毛說的沒錯,這小子果然有病!騎的這什麼車啊,怪得很!」來人掐了手上的煙,兇狠地啐了一口。
安定的氣氛戛然而止。有點耳熟的聲音讓夏兔鬆開小白的腰,歪頭看前邊的動靜。
——攔著路的,是以王蓓蓓男朋友為首的「社會青年」們。
——他們今天不放歌、不飆車了,電動車上綁著……鐵棍。
「你們……??!!!」
夏兔哪見過這陣仗啊。最近放學回家只有紅毛跟著她了,檢舉作弊的事,她以為已經過去了。
張琪的哥哥頗有大哥風範地站出來,用鐵棍指著夏兔說:「你滾吧,告密精,我們不動女人。但你男朋友害紅毛進醫院了,我們怎麼也得來還給紅毛出出氣。」
——男朋友?進醫院?哪跟哪啊,他這麼說夏兔更弄不清狀況了。
「你們跟那個紅頭髮一夥的?」小白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們。
「是啊!你小子很牛逼嘛!」
對面那些人嗤笑地應聲,拎起鐵棍、昂著下巴,朝老年三輪車走來。
「!!!」
夏兔模模糊糊地懂了什麼,掐緊小白的手臂,怕了起來:「你、你怎麼跟他們扯上的關係?」
小白把車,連帶後座的夏兔,一起牽到路旁。
他摸摸她的頭髮,用一種溫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跟她說。
「那個紅頭髮的跟蹤你回家。你討厭他,他還想要逼你做他朋友。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