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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幹嘛？」

她停下腳步，抬起頭，直視晃眼的車燈。

「吱——」

旁邊車上的人看了她一眼，不慎撞上了前面的電動車。

「紅毛，你搞毛啊？」王蓓蓓的男朋友憤怒地啐了一句。

紅頭髮青年看著燈前的小少女。

——怎麼說，有點愣住了……

這麼陰冷潮濕的天氣裡，那樣的一張臉無疑是引人注意的。

她面板很白，像嬌貴的雪；因著寒冷，鼻尖和臉頰泛起薄薄一層的粉。毛茸茸的高領毛衣包裹她，使漂亮的臉蛋洋溢著一種獨特的蓬鬆柔軟。

「……」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紅毛身上。

他輕咳一聲，尷尬地撓撓頭。

——那個女生剛才說了什麼？

——哦對，她問他們想幹嘛……

「沒想幹嘛，看你不順眼，嚇嚇你。」

吊兒郎當的形象配上兇巴巴的語氣，眼前的人立刻讓夏兔感到警戒。

她抓緊口袋裡的手機，往後退了一小步。

那並不是紅毛的本意。

「你、你……」他尷尬地開口，不知怎麼地犯起了結巴。

「你早點回家吧……」

電動車讓出一個口，夏兔一頭霧水地瞧著紅毛。

見他不像是戲弄自己，她揪住書包帶，向出口奔去。

背後響起口哨與鬨笑，他們顯然是找到了比「校園欺凌」更好玩的事。

她不回頭看一眼，唯恐他們再追上來似的，竭盡全力與他們劃清界限。

「喂，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啊？」

紅毛意猶未盡地朝她離去的方向喊。

夏兔縮著脖子，跑得更快了。

……

終於到家。

門關上，她才感覺安全了一些。

「呼……」

倚著門板，翻出包裡的手機。

上面有三條簡訊和一條鍾情的未接來電。

簡訊全是夏樸發的，大意就是邀請她到他們家吃飯。再側面表現一下，他不會因為收養新的小孩就冷落她。——八成誤以為，她昨天的掛電話是因為這個。

夏兔匆匆看完簡訊，先將那通未接來電回撥了過去。

「媽媽……」她放下書包，開好揚聲。

「夏兔！你今天怎麼遲了十五分鐘回家？放學不回來去哪裡玩了？」

鍾情的聲音很高，一連串的話聽上去說不出的尖銳聒噪。

「說了多少次，放學就回家，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晃蕩多危險！最近外面亂得很，碰上壞人怎麼辦？」

——碰上壞人就只能認倒黴了。

——不然依你說，還能怎麼辦？

「嗯嗯……」夏兔模模糊糊應她：「你今晚有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唉，今天又要遲了，你自己吃。」

不甘心結束話題，鍾情補了一句：「你這孩子，不讓媽媽省心，等回去我再說你。」

手機暗掉了。

夏兔往電飯鍋裡勺半勺子米。

米洗好後，從冰箱裡拿兩個雞蛋扔進鍋裡。

一起煮好，就算有飯有菜了。

——今天又只有她了。

為免鍾情問七問八，她得刪掉手機裡夏樸發來的簡訊。

資訊進入垃圾箱的前一刻，最後全顯了一遍內容，突兀的「夏白」二字讓她恍惚片刻。

——夏白……

喘不過氣的生活中，這兩個字能夠賦予她的意義，沒人能懂。

果籃那邊擺滿別人送給鍾情的新鮮進口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