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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挺好的。」邱少揚說。
「真的嗎?」裴侑旻不信,「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少揚,我看著你長大還能不瞭解你嗎?你眨個眼我都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聽我的話,別硬扛著,這不是你熟悉的領域,你做不好也沒有人會怪你,還有我幫你兜底。爺爺現在的身體狀況沒幾年可活了,別讓他臨終前還為你擔心。」
死這個話題對於邱少揚來說太沉重了。
沒有人會主動地主動地在邱少揚面前提起,他們都怕揭邱少揚的傷疤。
但裴侑旻不怕,他從來不會教孩子躲避。
所以他直白地告訴邱少揚,爺爺快死了,你必須要做好準備失去爺爺。
裴侑旻蹲下,將邱少揚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我知道你失去了很多親人,也知道你這些年活得不容易。他們也是我的家人,你也是。揚揚,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為自己的孩子遮風避雨,這是長輩應該做的,你可以依靠我。」
「我知道爺爺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想儘快成長起來,接下自己的責任,讓爺爺可以放心地離開。」邱少揚悶悶地說。
「傻小子,我知道,我和爺爺都知道。」裴侑旻在他的身上拍了拍,像小時候安撫他一樣,「你從小就聰明,怎麼現在反倒犯起了傻。爺爺最想要的不是你有多堅強,而是你能放下心裡的事情。八年前的事情,對你的打擊太大了,我們不希望這件事成為將你囚禁一輩子的牢籠。」
「我放不下。」邱少揚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說話的聲音裡,也帶著哭腔。
裴侑旻摟得更緊了,「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你放下小叔了嗎?」邱少揚問。
裴侑旻看著自己無名指上地戒指說,「沒有。」
「你看,你都放不下小叔。」邱少揚給自己找理由。
裴侑旻被他氣笑了,「那能一樣嗎?你小叔是個小氣包,我要是把他放下了,等我下去他肯定不理我了。」
裴侑旻繼續說:「我是沒有放下你小叔,但從我支援他做警察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他會殉職的準備。我們談論過死亡,談論過將來。我答應了要愛他一輩子,我不能食言。他不是把我困住的牢籠,他是我的精神支柱,支撐我前行。」
「你要學會放下仇恨,走出牢籠。你可以銘記他們,但你不能被他們束縛。」
「雙標。」邱少揚道:「你們自己放不下,卻要我放下!」
「我和爺爺這輩子快到頭了,但你的人生還長。我們這輩子,已然被困住了,但你還年輕,你應該走得很遠很遠的。」裴侑旻輕聲說。
邱少揚還是哭了。
「小破孩子長大了,叔叔知道。」裴侑旻溫柔地摸著邱少揚的頭,「你做得很好了。」
「等我將來也下去了,我要和小叔告狀,你說他是小氣包。」
「他本來就是小氣包。」裴侑旻輕笑,「我不怕你告狀,你小叔欠我的,他還不起,我將來下去是要和他討債的。說好了一輩子,他把我丟下了,他理虧得緊。」
「我們都欠你的。」邱少揚說。
「你不欠。」裴侑旻說,「都是你小叔欠的。」
「我欠的,你不能算在小叔頭上。」
「我就要算在他頭上,讓他幾輩子都還不清,這樣下輩子他就不敢把我丟下了。」
「等你下去的時候,又老又醜,小叔肯定認不出你。」
「邱少揚,你是皮癢了嗎?」
「他要是不要你,等我下去,我幫你罵他。」邱少揚的眼淚決堤而出。裴侑旻是一個溫柔到極致的男人,就是小叔走得太早了,讓他苦了前半生又苦後半生。
裴侑旻替邱少揚把眼淚都抹乾淨,「男子漢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