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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席扉完全轉過身來,不讓他繼續說這種虛假的客套話。
秋辭保持低頭按住眉心的動作,實際是把表情藏在手後面了。盛席扉在他手和臉的間隙中窺視他的神情,心想,白的東西那麼多,為什麼秋辭的臉首先讓自己聯想到瓷?
因為白瓷脆弱,一摔就碎了。
「你可能以為我和李斌只有那一次,其實不是,那段時間我們幾乎每天放學以後都在教室後面……弄。你可能以為我是被騙了,被威脅了,其實也不是。第一次是被騙的……不是,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騙,連哄帶騙吧,就弄了。之後就不能說是完全的不情願。好像很多事都是這樣,一旦開了頭,有了第一次,再之後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了,就像美國的判例法,前一次就是全部理由。所以所有的錯都在第一次。我到現在都不理解自己當時為什麼不推開,為什麼不拒絕。他確實比我高比我壯,但他不是那種,那種壞人……如果我堅決說不願意,我覺得他不會強迫我。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碰我的時候我不使勁兒推開他,為什麼他離近的時候我明明特別害怕、特別噁心,我卻動不了,躲不開。這件事我一直都在想,但是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秋辭放下手,難堪地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個。」
盛席扉知道為什麼。
秋辭一直都很注意禮節和體面,即使心裡厭惡得要死,因為有求於自己,因為礙於過去那點兒情面,不會和自己撕破臉。
他說害怕和噁心,其實是在說自己吧。他說動不了、躲不開,其實也在說自己吧。
說是樂觀也好,無恥也好,盛席扉看到網上有人罵自己,全沒往心裡去。但現在他又想起那些話了,現在他覺得自己和李斌是一樣的。
整顆心都被扔進熱油裡了,熬出甜味的湯剛發現原來放錯了一味料,全變成苦的了。
第54章 受罰
秋辭現在每次想盛席扉,都管他叫騙子。
騙子說每天提醒他澆水,然而並沒有;騙子問以後能不能再聯絡,然而也沒有。大騙子。
秋辭是不會讓別人如此困擾自己的,他很早就學會那句話: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他這幾天過得無比開心,嘗試了很多以前沒機會或沒勇氣嘗試的東西。這輩子沒有這樣清閒過,不好好享受簡直是浪費。
他拿家裡的酒做各種有意思的雞尾酒實驗,不用擔心喝醉了耽誤第二天的工作。他還嘗試了一直都不敢用的定時鎖,不再擔心萬一定時功能出現故障,要像那些新聞裡寫的不得不報警求助。
他還網購了一根dildo,比之前扔的那根質量好。人體進化出如此神奇的生理,不好好利用都是浪費。
這些都可以代替繩子。
他沒有像當初怨恨leon似的怨恨盛席扉,怪他們將繩子和他不可及的東西連線在一起。他不再思考到底是人的手臂像繩子,還是繩子像人的手臂,一杯深水炸彈加一根dildo就能讓他既不用去想繩子,也不用去想手臂,更不用去想盛席扉。
有時候他堵著自己的一個口,會想起身體的另一個口。
他猜到問題都出在這另外的一個口。是他沒能把持住心靈與外面的邊界,透過這個口說出無比難堪的醜事。可見人們都喜歡完美受害者,被脅迫與半推半就不一樣,一次和很多次也不一樣。真是抱歉,他親口毀掉盛席扉幻想出來的可憐形象。
可仍覺得委屈,明明是盛席扉透過這個口在他心上開了條道。
其實他一向擅長緘口啊,他一直知曉語言的力量,所以慎言。他只是一時沒管住而已,因為生著病,因為被閃回舊事,所以不小心失誤了。要重新閉緊嘴很容易,他相信人的心是流動的,所有通道都會重新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