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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算是他最後的妥協了。
可鄭海川並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正在想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只是敏銳地感覺到祁聿現在的情緒不太對。
手裡還抓著祁聿的手指,鄭海川下意識地緊了緊。察覺到男人再次向他看過來,他才關心道,「律醫生,你怎麼了?」
面前人的眼神裡充斥著一種他看不懂的色彩。
像冬日的濃霧,又宛若夏夜的樹影。
濃鬱得讓人莫名緊張。
「是、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鄭海川不禁嚥了一口口水,期期艾艾地問道。
青年裸著半身,坐在病床上仰著頭望過來的樣子,彷彿是一名引頸受戮的犯人。
祁聿動了動被鄭海川緊緊攥著的手指,心想——
像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囚犯。
老實,又淳樸,對他內內外外都一點不捨防備的囚犯。
在這一剎那,祁聿內心中隱秘的慾念與渴望因為鄭海川對他毫無保留的信賴放大到了極致。
他抽出被青年捧握住的手,覆蓋在了那雙明亮的眼睛上。
「沒說錯什麼……」
祁聿低聲喟嘆,「就是說太多了。」
多到讓人煩擾,讓人多思,讓人內心不安分的草莖抽芽茁長,潮起湧動。
雪白的病房牆面上,暖黃的光線投射出一個俯身的陰影。
身型挺拔的男人微微彎下腰,一手遮擋住坐在床上的青年的雙目,一手撐在床沿上。
他低下頭,一口咬住了青年的嘴唇。
這一口。
陽光逸漏,春日再臨。
第67章 考慮下
突然來電的手機突兀地打斷了祁聿想要更加深入的衝動。
祁聿垂著眸,視線仍然牢牢鎖定在自己的手背上。
手的另一面,是另一個人的眼睛。
病房外,似乎有腳步聲靠近又遠離,病人的交談絮語也從門縫中不斷往裡鑽,祁聿生平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工作來得如此不合時宜。
衣兜裡手機在震,而掌心此時也被一雙不斷震顫的眼睫撓弄著,祁聿一時間分不清哪一處更讓他心焦。他只能感覺到一股細密的癢順著手掌朝自己的骨頭縫裡鑽。
祁聿都能想像得到手掌下,鄭海川的那雙眼睛會睜得有多大。也許會像被催熟的葡萄,掙扎著要從樹藤上蹦落,讓人想咬住,直到將裡面的果肉吮出水來。
就算這樣,祁聿也沒有拿開手。
他依舊牢牢地將鄭海川的眼睛捂著,用另一隻手拿起公務手機,接聽電話。
「餵。」
「幾床?」
「知道了。馬上來。」
他聲音沉穩而鎮定,電話彼端的同事根本無法猜到此時跟他對話的人事實上正將一個病患按在病床邊,正欲圖謀不軌。
而在祁聿說話間,他其實並沒有收斂自己的行為。
他甚至依舊將唇懸於面前青年的嘴唇之上,故意讓自己吐息的熱氣灑在這個被他嚇得半張著嘴的人面龐上。
不過是毫釐的距離,是當鄭海川稍稍反應過來抿住嘴唇時,兩個人的唇緣都能再擦過的親暱角度。
就在剛剛,在心中的那股衝動被實踐之後。
祁聿突然不想委屈自己了。
嘴唇交疊的觸感乾燥而質澀,泛起皮的乾裂甚至讓祁聿吃到了一絲刺痛。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吻,令祁聿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個事實——他內心並不想真的和麵前這個人分道揚鑣。
一點也不想。
儘管這個人什麼都不懂,儘管這個人做起事來總是笨得讓他無語,儘管這個人也許根本不喜歡男人,但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