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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霄法尊:「……」
千羅妖尊:「法尊,你為何這麼看我?」
人、妖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只覺得他有病。
明霄法尊:「同是草木精靈……為何琅音仙尊無心,你的心……卻這麼大?」
千羅妖尊正色道:「我的心再大,也只能裝得下芳尊一人。」
第42章
無盡海域深處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彷彿千萬年前有神明在此劈下一道,地殼崩裂,直達地心。
靈力自峽谷深處源源不斷滲出,蛟宮便坐落於裂縫之上,大陸上價值萬金的明珠這裡隨處可見,將蛟宮籠上了一層虛渺的柔光。
四海之皇的居所稱之為伏波殿,便在蛟宮的心臟之處,也是四海之中靈力最盛之地,歷代登上這個寶座的王者,無不踩著屍山血海。至愛可殺,手足可斷,一切皆可拋,對這些生活在深海之中的海妖來說,情之一字,有,但是不多。
蛟宮的海心牢裡一片漆黑,明珠在海底雖不算珍貴,卻也不是這些囚犯配擁有的。只有一隻燈籠魚偶爾自籠外巡遊經過,才能借著微光看清牢中的景象。
半身□□的男子被吊在半空,兩根玄鐵鎖鏈自上方垂落,尖銳的鐵鉤貫穿了琵琶骨,他彷彿死去一般無力地垂下頭顱,墨發於水中飄蕩,像海草一樣散開,半掩著他的面容。暴露在外的肌膚無一寸完整,縱橫交錯著猙獰恐怖的新傷舊痕,絲絲淡紅自傷口處溢散出來,看他形銷骨立,一身鮮血幾乎都要流幹了。肚臍之下的蛟尾也失去了生氣,本該光澤昳麗的鱗片盡皆黯淡,下方的地面上散落著因受刑而剝落的鱗片,帶著暗紅色的血跡。
「他還沒死嗎?」紅色的燈籠魚遊過的時候嘀咕了一句。
「已經十年了,居然還撐得住。」綠色的燈籠魚低聲說。
「殿下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敢跟著敖戌一起對付殿下,枉費殿下信任他。」
「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故意想折磨他吧。」
「會不會他其實已經死了?」
燈籠魚說著遊近了一點,朝籠中囚犯揮出一鞭,靈力凝成的鞭痕落在瘦削的身軀之上,很快便又溢位了淡紅色的血痕。
那人抽搐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血色是紅的,還沒死呢。」
敖修微微睜開雙眼,無神地看著微光中浮蕩的血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待了多久了,只有受刑時他才能看到絲毫微光,以至於他現在看到光時,身體便會不由自主地抽搐,似乎連骨髓都在劇痛。
長久的黑暗與疼痛會讓人喪失思考的能力,他過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因為敖滄懷疑他參與了叛變,哪怕他沒有證據,但對涼薄的水族來說,懷疑便足以疏遠,對高高在上的海皇來說,懷疑便可以虐殺。
「敖修,你不過是個生母卑下的賤種,若非本座收留,你早就被海妖吞吃了,你居然敢背叛本座!」敖滄重重地踩著他的後背,盛怒之下幾乎碾碎他的臟腑。
「我沒有……」敖修虛弱著辯駁,唇角不斷溢位鮮血,他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雙方實力差距太過懸殊,再多反抗也是徒勞。
敖滄的生母擁有更純粹的神脈,他生來便凌駕於眾兄弟之上,上一任海皇有數不清的妻子與兒女,唯有神脈者才能得到海皇賜名。
敖修的生母只是一個普通血脈的蚌精,只因生得極其美貌,歌喉空靈,便被海皇看上玩了幾天,之後便生下了敖修。沒有人知道海皇究竟有多少子女,在有名有姓者之中,敖修排行一百零九,在偌大的蛟宮之中,他並不比其他蝦兵蟹將高貴多少。
水族以實力為尊,實力以血脈為基礎,強者恆強,弱者恆弱,更別說水族殘酷,同類相食。想在海中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