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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害怕聽見的訊息, 就是她阿孃生病這件事。

幸而溫家離得並不遙遠, 不過是半刻鐘, 也就到了。

溫虞腳步匆匆走到了正房, 打了簾子往裡走, 一眼看見溫夫人臥在床榻上, 面色蒼白，不住地咳嗽，咳的好似五臟六腑都要被咳出來似的。

&ldo;阿孃。&rdo;

聽得溫虞一聲喚，溫夫人這才抬起頭來看向溫虞，見溫虞就要走上前來，溫夫人用手裡的錦帕擦了擦唇，這才笑看她，&ldo;好好地，怎麼這時回來?&rdo;

&ldo;您病了，我當然要回來照顧您。&rdo;

溫虞走上前，想要坐到床榻旁，溫夫人卻是輕聲細語說道：&ldo;你遠著我些，莫把我的病氣過給了你。&rdo;

溫夫人又吩咐人端來一把椅子，讓溫虞離了三四步遠坐下同她說話，溫虞無奈也只得照做。

溫夫人將自個兒女兒擔憂焦急的目光全然看在了眼中，心中一時歡喜，一時又有些苦上心頭，這幾日來，百般心情凝成了結，沉甸甸的壓住了她的心，讓她快要喘不過來氣。

溫夫人抿著唇，強壓著喉嚨間的癢意，&ldo;是你爹讓你回來的吧?&rdo;

她又有些無奈，&ldo;不過是前兩日吹了風，才有些著了涼。&rdo;

&ldo;我吃了一帖藥，已經好多了。&rdo;

&ldo;不過再歇上兩三日，就能大好了。&rdo;

&ldo;哪裡是什麼大事，值的你特意趕回來。&rdo;

&ldo;讓旁人曉得，孃家一有事，你就往孃家跑，總是會背後說你閒話的。&rdo;

溫虞聽見溫夫人這般說，略放下了心，一聽這些話裡帶著的責備之意，卻又忍不住委屈，&ldo;阿孃就不想我回家來看您嗎?&rdo;

&ldo;女兒孝敬爹孃，是天經地義的事兒。&rdo;

&ldo;旁人長了嘴，讓他們說就是了，我不怕的。&rdo;

旁人口中，她的名聲是好是壞，當真就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她連她阿孃都不能探望嗎?

&ldo;你呀……&rdo;溫夫人嘆息，又覺得方才那話雖說無錯，到底傷了女兒的心，&ldo;阿孃知道你孝順就行了，我也不缺人照顧。&rdo;

溫虞心裡難過，見著旁人端了藥進來，她就打算給溫夫人餵藥，溫夫人還是那句話，莫過了病氣給她拒絕了，自個兒喝過了藥。

滿屋子的苦藥味半天都不曾散開。

溫虞默不作聲地起身，走到一旁的香爐旁，點了溫夫人平日裡最愛用的松針香，青煙裊裊從爐中散出來，一縷一縷的煙勾成了紗似的，驅散了屋中的苦味。

溫夫人將她的舉動全然看在了眼裡，慈愛的目光中夾雜了些許的苦澀。

待到溫虞轉身，溫夫人面色如常，&ldo;你回來了，姑爺呢?&rdo;

溫虞應道：&ldo;他這幾日忙著案子都住在司署裡，不曾回府。&rdo;

&ldo;阿孃且放心，即便夫君在家，他也不會不讓我回來看望爹孃的。&rdo;

震驚整個上京的桃林埋屍案，溫夫人自然也知曉，且因為此事，溫家也不得安寧。

溫夫人攥緊了手裡錦帕，垂著眉眼也不去看溫虞，低低地咳了兩聲，&ldo;我有些乏了。&rdo;

&ldo;你去見過你阿爹，便早些回去吧。&rdo;

&ldo;這天立時就黑了，再晚些走，路上就看不清了。&rdo;

還是將溫虞給打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