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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闐保聽得額頭直突突，不解氣般又踹了何瑞平一腳。

馮夫人冷笑，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官司，轉身離開了。

何瑞平冷汗直流，哀求馮闐保：&ldo;姐夫，我手斷了，快給我找大夫啊。&rdo;

&ldo;你給我閉嘴!誰是你姐夫?!你沒聽到裴珏的話?就這麼著吧，也省得你出去惹事生非。&rdo;

&ldo;姐夫!&rdo;何瑞平哀嚎著，&ldo;你竟怕了他?&rdo;

馮闐保懶得再和這麼個蠢貨說話，他不是怕裴珏，但他犯不著為了何瑞平得罪裴珏。

&ldo;送他回去，往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踏足馮府一步。&rdo;

……

姜窈的身子許是真的弱，直到黃昏也沒醒來。

裴珏叮囑阿梨、阿雲照看好她後，又回了前院。

&ldo;郎君，&rdo;周沂匆匆進屋，遞上兩封信，&ldo;這是馮闐保送去京城的信。&rdo;

一封是給何瑞宗的，而另一封……

裴珏三兩下拆開，那封信上沒有稱謂，也沒有落款，只有一首詩。

看來這馮闐保還是很謹慎的。

裴珏略沉吟了會兒，他手裡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實何瑞宗頂替了真正的張廣海，本朝不準商戶參加科舉，何瑞宗不僅頂替了張廣海，還殺人滅口，足以治他還有何家的罪。

但裴珏在意的是，誰是與何家勾連之人。馮闐保摘不清這事，但憑他一人，還不足以做下這事。

看來這封信，是關鍵。

&ldo;他的人覺察了嗎?&rdo;

裴珏問。

周沂搖頭，&ldo;這兩封信是咱們的人謄出來的，原件都放回去了。&rdo;

裴珏頷首，命他先退下。

周沂猶豫了片刻，又道：&ldo;郎君，何家的人帶著何瑞平在府外候著，說是過來給姜姑娘賠罪的。&rdo;

&ldo;那就讓他們候著吧。&rdo;

姜窈才是受了罪那個，可她還沒醒，何家的誠意夠不夠，得等她醒了自行決定。

後院昏迷著的姜窈，此刻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中。

夢中她尚且年幼，躲開了照看她的嬤嬤，又一次溜進了關著陶氏的屋子。

陶氏患癔症後，常年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屋子裡，精神渙散、癔症越發嚴重。

姜窈之前來過兩次，正遇上陶氏犯病，險些被她傷了。

這次過來，姜窈有些怕，怯生生地躲在屏風後，小聲叫了聲&ldo;阿孃&rdo;。

陶氏本背對著她坐著，聽到姜窈的聲音，她緩緩回過了頭。

就在姜窈以為陶氏還是認不出她時，陶氏淡淡開口：&ldo;是你啊。&rdo;

姜窈聽了這話，扣著屏風的手指鬆開，挪著步子朝陶氏走去。

陶氏輕哂，&ldo;你這麼怕我，還來做什麼?&rdo;

姜窈僵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她，&ldo;我，我想阿孃了。&rdo;

聲音裡已然帶了哭腔。

&ldo;沒出息，&rdo;陶氏招手讓她上前，&ldo;跟你爹一樣，沒什麼出息。&rdo;

陶氏說著冷言冷語，卻抬手給姜窈擦了眼淚。

姜窈哭得更厲害了。

&ldo;阿孃，&rdo;她撲在陶氏懷裡，放聲大哭，&ldo;阿孃，你不要死。&rdo;

她知道陶氏病了。

陶氏的情緒沒什麼起伏，她摩挲著姜窈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