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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辰謹直接打斷他:&ldo;你好直啊,一點兒也不浪漫。&rdo;說完,又自顧自地小聲道:&ldo;也是,我們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浪漫。&rdo;
鄭辰謹霸道的、執拗的、撒嬌的、可憐的話,許易揚全都聽在心裡。
許易揚又想起了周曉的話。比起周曉的老師,趙曉彤在業內知名度和影響力更大,絕對有保他進殘藝的能力。
但是,如果他不去呢?
許易揚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弄得有些惶恐。如果沒有趙曉彤,就必然沒有今天的許易揚‐‐能坐在京合大管絃樂團首席,能被那麼多知名殘疾人演奏家所叫出名字。就算不考慮要對趙曉彤感恩戴德,自私一點兒想,只有進入國家殘藝,以後的路才會好走。國家殘藝可是全國殘疾人藝術的心臟,對他們這些應屆畢業生而言簡直是神殿一般的存在,只有擠破腦袋想進來的,還沒聽說過有拿了保票還毀約的。
而鄭辰謹聽著電話對面突然長時間的沉默,一下子擔心自己話說得過了火。他現在可不敢逾矩一步,全按許易揚的反應行事。
有時候,鄭辰謹覺得許易揚跟十幾歲時的狀態也沒什麼區別‐‐比如上次他突然去穗大看他答辯,他們就是簡單而炙熱地相愛著的兩個男孩。有時候‐‐就像現在,鄭辰謹覺得他和剛失明那會兒想往外逃的那個人並無二致。
承認患得患失,是一直以來的驕傲桀驁的鄭辰謹做過的最卑微的事情。可是如果那個人是許易揚,他也認了。反正這輩子,也就他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人能夠僅透過一句話或是一段沉默就掀起鄭辰謹內心的波瀾萬丈。
&ldo;不早了,你去睡吧。&rdo;鄭辰謹只好讓剛才的對話翻過去。
許易揚聽出他言語裡的失落,下意識地哄:&ldo;琴房不讓別人進,知道了。&rdo;
鄭辰謹一瞬間又放晴了,高興地跟許易揚說了晚安。
許易揚不知道拿鄭辰謹怎麼辦了,事情正在慢慢走向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許易揚也不知道拿自己怎麼辦了,為什麼時隔八年,他還是會對同一個人心動。
九月中旬,趙曉彤的巡演終於結束了。
從八月份開始,許易揚就開始跟著趙曉彤的團隊全國到處飛,也沒怎麼回到宿舍落腳。
雖然奔波很辛苦,但是許易揚寧願不回宿舍。暑假裡,許易揚宿舍的氛圍都十分微妙。柯言本就是個不能說話的,而且最近也不知怎麼了情緒總是很低落。嚴綱一直在老家的按摩館打工,沒有了這個調動氣氛的,宿舍顯得更加冷清了。但最主要的是,周曉和許易揚又因為殘藝名額的事情心有芥蒂,並且周曉還有越演越烈的勢頭。
許易揚聽說周曉也是每天都圍著他的老師轉,他老師也在幫他打點關係,勢頭很猛,連趙曉彤都聽說了。於是趙曉彤向許易揚打聽周曉的情況,她聽後,讓許易揚放心,說她的面子更大,許易揚的能力也更好,這個名額十有八九都是許易揚的。
許易揚回到了宿舍,喊了一句:&ldo;有人嗎?&rdo;
柯言看到許易揚進來,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在。
許易揚沒聽到周曉的聲音,頓時鬆了口氣,輕鬆地循著聲音的方向走到柯言身邊,拍了拍他的背。然後兩人便用手語和語音助手交流。
許易揚先給柯言說了自己都跟著趙曉彤去了哪些城市演出,從包裡翻出了一包特產送給他。
柯言問許易揚是不是之後就確定進國家殘藝了,許易揚說還不確定,柯言說用語音助手打出來:&ldo;小周哥總是問我你在幹嘛,我問你又跟你老師去了哪裡,真的好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