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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回應,鄭辰謹轉過頭,就看見許麗閉眼皺眉,一隻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抵著頭。
鄭辰謹趕緊跑過去把許麗扶到沙發上坐著,問:&ldo;怎麼了媽?&rdo;
許麗根本說不出話。
鄭辰謹問:&ldo;頭暈?&rdo;
許麗費力地點了點頭。
鄭辰謹問:&ldo;之前也有過嗎?&rdo;
許麗沒回應,她痛苦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示意鄭辰謹她耳鳴聽不見了。
鄭辰謹突然慌了。
照理說,他在醫院實習了這麼久,大六上學期也把內科輪轉過一遍了,急診也待了一段時間,什麼大病小病也都見過了,不該慌的。
可是這時,鄭辰謹的腦中突然閃過他十一歲那年生母死在自己面前的樣子,閃過許易揚服安眠藥後蒼白的面色,閃過外婆躺在棺木裡的畫面。
鄭辰謹命令自己冷靜下來,趕緊給鄭成安打電話問他到了哪裡,鄭成安說馬上進小區了,鄭辰謹讓他快點開到樓下等他們。
當鄭辰謹想要去洗手間告訴許易揚時,本來暈乎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的許麗突然抓住了他,然後虛弱地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擺著手,用根本發不出聲的嘴巴做了個口型:
&ldo;不要說。&rdo;
鄭辰謹心一緊,安慰地拍了怕許麗的肩,然後跟許易揚說鄭成安車子在路上拋錨了,他和媽去看看,讓許易揚自己好好在家。
說完,鄭辰謹就背起許麗下了樓,鄭成安的車正好到了樓底下。
風濕性心臟病,主動脈瓣狹窄。
鄭辰謹在課本上見過很多次的詞,在醫院實習時見過不少次的病例,卻從沒想到過會發生在許麗身上。
好在現在還不算重度,暫時可以藥物治療,不需要介入或手術治療。但是鄭辰謹知道,靠藥物只能維持、無法痊癒,達到手術指徵之後必須馬上做手術。
女本柔軟,為母則剛,瞞著許易揚也只是許麗一個人的意思,鄭成安和鄭辰謹都覺得不能瞞,況且許易揚也二十六歲了。
在鄭成安和許麗面前,許易揚表現得很冷靜,還安慰許麗沒事,囑咐她要遵循醫囑按時吃藥。
可是晚上關了房門,許易揚把他的椅子拖到在書桌前看文獻的鄭辰謹旁邊,問:&ldo;辰謹,你就誠實告訴我,這個病到底重不重,好不好治?&rdo;
鄭辰謹關了電腦,把他摟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撫摸他的頭髮安撫:&ldo;沒事,現在還是早期,如果之後要手術,瓣膜置換的手術成功率也很高,別擔心。&rdo;
許易揚把頭重重地枕在鄭辰謹的肩上。許易揚沒有再說一個字,可是鄭辰謹知道他在說害怕。
許易揚初八要上班,兩人初七就從深城回了穗城。
鄭辰謹給孔回春撥了電話。
孔回春的父親是穗大一附院的心外科專家,全國很多人千里迢迢到穗城來找他看病,號很難排。鄭辰謹希望向他諮詢許麗心臟手術事宜。
孔回春很熱心,直接開的擴音讓他爸跟鄭辰謹交流。
孔教授聽了許麗的情況,說手術、住院、檢查和藥物這些加起來大概需要十萬,說許麗還是初期不著急,不過如果鄭辰謹家裡之後考慮好了,回春的同學肯定給好好安排。
鄭辰謹跟孔回春道謝,說這幾天有空一定登門拿點禮物提前謝謝孔教授。
沒等孔教授開口,孔回春就在擴音那邊喊到:&ldo;鄭哥你他媽別給我整這些虛的,是不是兄弟啊!禮物就不用了,到時候實習報告借我抄一下!&rdo;
然後鄭辰謹就聽到了孔教授的一頓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