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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受傷吧?&rdo;程素月問。
&ldo;沒有。&rdo;柳拂知將被子給他蓋好,差弟子去煎安神藥,又問,&ldo;綁匪可落網?&rdo;
&ldo;王爺親自去追了。&rdo;程素月道,&ldo;朝廷要犯,與柳二公子該是素不相識的,此番並非有意針對,他們只是想找個神醫,替自己治傷,所以白鶴山莊的弟子近期最好多加留意。&rdo;
柳二莊主在聽完這段原委後,第一想法也是,要抓大夫,怎麼就單單把弦安給挑走了,這還真是……醫者說這話似乎不太合適,但確實啊,綁匪命不該長。
柳弦安在昏夢中一直在喃喃囈語,沒人能聽清是什麼,也沒人想聽清,畢竟二公子連清醒時說的話都雲山霧罩。
只有夜半回來的梁戍,坐在床邊,將耳朵湊近他的唇,命令:&ldo;大聲一點。&rdo;
作者有話要說:
小柳:我悟了。
第28章
原只是想逗一逗, 誰知柳弦安卻當真被他從昏睡中喚醒,睜開雙眼之後,雕花床頂同床邊的人一起晃成斑斕虛影, 過了許久方才重疊清晰。梁戍嘴角一揚, 屈起手指, 照舊在他額頭上叩叩門,想將神遊恍惚的人喚出來, 柳弦安卻一直沒反應,眉頭稍微皺著,雖然在與梁戍對視, 但眼神又沒怎麼聚焦, 始終散而茫然。
過了半天, 也沒能徹底清醒, 他索性把眼睛一閉,看架勢是打算繼續睡。
地位尊崇、年輕倜儻的驍王殿下,走到大琰境內任何一處, 不說萬人追捧、擲果盈車,至少該有的禮遇是半點不缺的。像柳二公子這種看一眼繼續睡的態度,放在別人身上八成會捱打‐‐不過他也確實捱了點打, 被梁戍用力敲了個暴慄,兇道:&ldo;不準睡了!&rdo;
柳弦安只好耳鳴嗡嗡地醒來, 腦子裡依舊亂極了。梁戍將他拎起來坐直:&ldo;活了四萬八千年的歲數,也會被區區兩個南蠻人嚇成這樣?&rdo;
&ldo;……&rdo;
柳弦安的嘴唇動了兩下,看起來是想解釋什麼, 但最終還是沒有說, 只是長嘆一聲,就又要往後倒。
梁戍扯住他的頭髮。
柳弦安痛得只好又坐回來。
梁戍並沒有鬆開手, 他捲起指間墨發,用尖稍搔了搔他的臉,收了調笑,語氣也放緩和了些:&ldo;告訴我,那兩個人對你做了什麼?&rdo;
柳弦安想了一會兒,在欲裂的腦髓中艱難地打撈著回憶,然後搖了搖頭:&ldo;沒有,我忘了。&rdo;
梁戍繼續問:&ldo;那為何要哭?&rdo;
柳弦安靠在床頭,將被子攏了攏:&ldo;突然悟到了許多事。&rdo;
&ldo;在山洞裡?&rdo;梁戍啞然失笑,&ldo;怎麼單單挑了這麼個地方。&rdo;
&ldo;不知道。&rdo;柳弦安眉頭依舊未展,&ldo;他們要殺我。&rdo;
梁戍臉上的笑意隱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如初,繼續問:&ldo;然後呢?&rdo;
然後,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大好描述了,柳弦安慢慢地說:&ldo;世界好像先我而死,又在瞬間被重新搭建,與先前處處不同,又處處相同,就好像……&rdo;他想儘可能清晰地向對方闡述,又被頭痛所擾,只能粗略道,&ldo;就好像有一重更為磅礴廣大的世界,正在將萬物悉數籠於其中,我初時看不清,現在看清了,卻走不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