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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林暗撥出一口氣,方才攢起來的那些喜慶,此刻被掃得是半點也沒了。梁戍將畫像遞給高林,自己接過軍報。先鋒官偷摸看了眼王爺的表情,又壯著膽子道:&ldo;三水城中謠言四起,百姓受到蠱惑,覺得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不如……&rdo;
他不敢繼續往下說了,高林卻清楚,四起的謠言,無非就是拿青陽城的慘案做蠱,將屠城的時間從城破前挪到城破後,將兇手由窮途末路的叛軍變為琰軍,三水城裡的百姓一聽,守不住城就得死,可不得趕緊拿起刀槍殊死來搏。
他說:&ldo;行了,下回趕路小心些,看你摔得這孫子樣。&rdo;
&ldo;……是。&rdo;先鋒官稍微有些納悶,怎麼高副將聽起來像是完全不生氣?不過也沒膽子抬頭細看,便趕忙退了下去。
柳弦安躺在糧草車裡,正在睡覺,突然就被顛簸醒了,他將腦袋伸出來,困地困天地問:&ldo;李叔?&rdo;
車夫頗為不好意思地解釋:&ldo;對不住啊,柳二公子,王爺有命,要以先前兩倍的速度趕路,所以慢不得,你多用乾草墊著點,別撞到頭。&rdo;
怎麼突然就要加快速度。柳弦安從糧草車裡鑽出來,騎馬去找阿寧,阿寧恰好剛替那名先鋒官處理完摔傷,聽他說了三水城裡發生的事情。
&ldo;好像那裡已經婦孺皆兵了。&rdo;阿寧道,&ldo;城門口的火油熊熊燃燒著,每一個人都恨意滔天。&rdo;
&ldo;設身處地想想,倘若你正好好過著日子,突然遭遇了天災,好不容易躲進一座以為安全的城,又得知朝廷要派兵來屠殺所有人,是該恨意滔天。&rdo;柳弦安道,&ldo;百姓只是容易受到蠱惑,懼怕生命受到威脅,並不是真的想殺光官兵。&rdo;
&ldo;那現在要怎麼辦?&rdo;阿寧問。
柳弦安也不知道,史書上的將軍,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打法。他便騎馬又去問梁戍,這種情況要怎麼打。
梁戍答:&ldo;用我們以前的計劃打。&rdo;
柳弦安點頭:&ldo;好。&rdo;
梁戍伸手,將他拉到自己的馬背上:&ldo;我當你是來勸我,城中百姓無辜,最好懷柔勸降。&rdo;
&ldo;百姓是無辜,但行軍作戰,所有人都應該聽將軍的。&rdo;柳弦安道,&ldo;我也聽將軍的。&rdo;
梁戍問:&ldo;倘若將軍是個昏庸的糊塗蛋呢,你也聽嗎?&rdo;
柳弦安不理會這種假設:&ldo;王爺又不是。&rdo;
對於這個問題,他雖然可以從因果迴圈與天命出發,說上一整天,但現在懶得說。他還在想即將到來的戰事,按照以前的計劃打,就是強攻破城。三水城不比青陽城,它的地勢開闊極了,是一座四通八達的重鎮,太平盛世時算優勢,打仗時卻算劣勢,因為毫無天險作為屏障。
琰軍是可以一路暢通地推進三水城的,城中叛軍即便數量再巨大,但流民始終不會是正規軍隊的對手,更不要提雙方的首領,一個半路為匪,另一個卻是率領著大琰數十萬軍隊的將軍。
柳弦安稍微嘆了一口氣。
梁戍道:&ldo;我會在戰前吩咐下去,儘量避免傷亡。&rdo;
&ldo;避免傷亡,就要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就會傷及自身。&rdo;柳弦安轉過頭,&ldo;王爺愛兵如子,也會下這種命令?&rdo;
梁戍一笑:&ldo;你倒是懂我。不過面對遭難的百姓,與面對正兒八經的敵軍,只要有點正常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