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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好好坐在榻上撫弄著指甲,儘管心裡受用極了,卻一臉淡然地說:&ldo;那是自然,難道你們每天都跟客人唱同一支曲子?吃吧吃吧,別不好意思。&rdo;
歌伎們伸出手,各自從盤中拿起一塊切成小丁的果子,吃得一臉享受,紛紛吹捧道:&ldo;真好吃,好好姐,你怎麼跟半遮面的關係那麼好啊。我讓人連著排了三天,結果一盒都沒有買到。你倒好,天天都有人送過來。&rdo;
張好好得意地搖著扇子,懶懶地說:&ldo;誰叫我張好好人面廣呢,教坊琵琶色色長宋娘子和掌櫃的趙娘子,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我,我也不好意思不收啊。&rdo;
一聲冷哼響起,張好好回頭,只見珠簾外池衙內一臉不快地走了進來。眾歌伎立刻互相使了個眼色,作鳥獸散。
張好好漫不經心地問:&ldo;大清早的,你是這在生誰的氣啊?&rdo;&ldo;哼,難道你猜不到嗎?&rdo;池衙內抱著雙臂氣哼哼地坐在一邊,故意扭頭不看張好好。
張好好無奈地走到池衙內身邊,安撫道:&ldo;池郎,你是不是悶得慌,你若是悶得慌……&rdo;
&ldo;我明明是氣得慌!&rdo;池衙內負氣地甩開張好好,指著餅盒說,&ldo;我問你,你明知道我和趙盼兒是仇家,為什麼還收她的東西!&rdo;
張好好被他一甩,也不開心了:&ldo;我為什麼不能收她的東西?我還討厭張員外呢,你還不是還三天兩頭跟他在長慶樓吃飯喝酒?&rdo;
池衙內一時被噎住了,強詞奪理道:我那是為了照顧自家的生意,能一樣嗎?&rdo;
張好好翻了個白眼:&ldo;我也是為了自家的生意。&rdo;
池衙內沒好氣地說:&ldo;就你這麼一個小破地方,也算生意?別鬧了,好好跟著衙內我就行了,有我在,還能短了你錢花?&rdo;
張好好危險地眯起了眼:&ldo;池蟠,你有種就再說一次。&rdo;
池衙內猛然感到了危機,輕咳一聲,立刻改口:&ldo;那個,能讓張娘子花池某的錢,是池某的榮幸。這雙喜樓雖小,但也是張娘子您的心血。&rdo;
&ldo;這還差不多。&rdo;張好好勉強接受了池衙內的說法。
池衙內見張好好不生氣了,又開始蹬鼻子上臉:&ldo;我都跟服軟了,求你也給我點面子行不?我跟那趙盼兒仇深似海,現在你跟她合作,那我的面子往哪擱啊?&rdo;
張好好無情地拆穿道:&ldo;什麼仇啊?是你調戲人家引章妹子的仇,還是蹴鞠和骰子都比不過人家的仇?你既然那麼恨她,為什麼前兒還打發呂五去排了半天的隊啊?&rdo;
池衙內掛不住臉,一時氣結:&ldo;我那兒會還不知道那破茶坊是她開的!老怪何四送我那破壽禮,我嘗過一口,就……哎呀好好,我今日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不跟姓趙的一刀兩斷,我就、我就不跟你好了!&rdo;
張好好氣得直起了身子:&ldo;不好就不好,誰稀罕!你走,你走,你現在就給我走!&rdo;張好好不由分說地將池衙內推出上甲板:&ldo;池蟠我告訴你,我張好好在教坊混了二十年,最恨人家動不動就威脅我。你光知道給我送衣裳送首飾,可你知道我最在乎什麼嗎?我最在乎的,是我永遠要做東京歌伎的頭一名!你以為趙盼兒給我送的僅僅只是一盒餅果子嗎?哼,連這點都弄不懂,難怪會被她欺負到只能抱著土地公哭鼻子!&rdo;她轉身進房,重重地摔上了門。
池衙內被震了一臉的灰,再看看暗處正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