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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瞥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ldo;今夜,能同您一塊兒睡嗎?我曾想著,待到成婚,那大婚的前夜,我定要同娘親睡在一起。只是,大抵今夜,我是見不著娘親了。&rdo;
宛若白玉般的小人兒委屈巴巴地紅了眼眶,令王媽不禁動容。
&ldo;零兒,其實我……&rdo;
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王媽起身開門,只見門外站的是御醫所的輔官,手上還拿著包紮用的傷藥和器具。
她謙虛有禮地點了點頭,又從輔官手上穩穩接過託盤。
這些都是方才向門外的侍衛討要的,蘇妤回來時,背上的幾道鞭痕鮮血淋漓,需要及時處理。
二人轉身走進裡屋,蘇妤睡得不踏實,聽著一點動靜便即刻驚醒。
她反身趴在床上,新換的衣裳已經微微滲出血漬。見殷零緩緩走近自己,便紅著眼眶向她伸出了一隻手。
&ldo;委屈你了,我這便替你上藥。&rdo;殷零抬手回握,繼而,輕緩柔和地掀起蘇妤背上的衣裳。
鞭痕又粗又長,縱橫交錯地爬在蘇妤白嫩的面板上。
殷零不忍直視,只得皺巴著小臉為蘇妤輕輕擦藥。可即便痛楚萬分,蘇妤也仍是堅持著沒有哼上一句,她的心比傷口更疼,就是因為自己,殷零才會對宋珏做出妥協。
她恨!可她什麼也做不到!
&ldo;你別嫁給他,不用管我,我不怕死。且我早就被宋世……同誰,大抵都沒有區別了。&rdo;
語未畢淚先流。聽蘇妤這般說話,殷零有些氣惱地戳了戳她的傷口。
&ldo;呃!&rdo;蘇妤猝不及防地悶哼出聲,卻聽殷零的聲音自身後哀怨響起:&ldo;你不怕死,可是我怕你死。其間牽扯的不止是你,還有王媽,還有師父同他的父王母后,甚至,還有我自己的性命。&rdo;
&ldo;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該疼!&rdo;
說罷,她又伸手掐了掐蘇妤腰間的軟肉,這才帶著些許笑意說道:&ldo;活著找機會,總有一日,他們要鬆懈。到時,我定要替你,替整個羽靈族,復了這個仇。&rdo;
當夜,殷零是伴著王媽身上的玉蘭香入睡的。她呢喃不止地說著兒時的趣事,說幽崇的高冷,和教訓她時的絮叨。
字裡行間似是回憶聊閒,卻字字句句都是對另一個人的情深義重。
那個人長在她生命的脈絡裡,或許到了明日,就將完全隔絕。
王媽不知如何應答,只能輕輕拍著她單薄的脊背。此時,安慰最是無用,倒不如讓她重敘往日的美好。
晨曦微光時,殿外響起了喜慶的鼓樂。
為了不讓二人在婚前交集,宋珏甚至將宋世遣到了較遠的寢宮。
自古晨迎昏行,但既是同在一處,便省去了晨迎這步。殷零在房中靜靜坐著,直至午後,才換上昨日送來的喜服和頭面。
侍奉的宮女在一旁為她上妝,直至一切準備妥帖,殷零才微笑著轉身而起。
她移步走近王媽和蘇妤,瞧見她們眼中的驚艷之色,便知今日的自己一定很美。
王媽顫顫巍巍地抬起右手,剛想撫上殷零的臉,又觸電般地猛然收回。
&ldo;我的零兒真好看。&rdo;
她強忍淚水,朝殷零擠出一個分外難堪的笑。而蘇妤傷未痊癒,只能由王媽攙著,微微低垂眼簾。
此時,道不出喜,述不了恨,幾人只能無聲對望,心間繁複一片。
&ldo;吉時已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