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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元裡更是把詹少寧當做友人……
想起詹少寧在國子學裡護著他的模樣,元裡就心中一痛。
楚賀潮冷笑一聲,陰惻惻道:&ldo;天子可真有臉說出來這種話。&rdo;
元裡連忙轉頭看去,&ldo;將軍是何意思?&rdo;
&ldo;內閣是撥了一批款留作賑災,&rdo;楚賀潮扯唇,&ldo;但那批款被監後府過了手,其中有二分之一歸到了天子的私庫之中,剩下能有多少到詹啟波的手裡,誰也不知道。詹啟波既然緊閉洛陽城門對漢中災民不管不問,那他接到的命令就不一定是賑災了。&rdo;
比如表面上是賑災,實際卻又收到了來自監後府的命令。監後府為了不被天子發現自己私吞了剩下的銀兩,便令詹啟波將難民趕出洛陽,不得在洛陽城外停留,營造出已經安置好難民的假象。
剩下的話楚賀潮沒有明說,但元裡卻頃刻間聽明白了。他一瞬間怒火好像直往心頭上竄,張張嘴,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氣極反笑,&ldo;堂堂天子,竟然‐‐&rdo;
楚賀潮跟他一同笑了起來。
驛站窗外,天緩緩沉了下來。
黑暗宛如一塊巨大無比的布匹,從上至下寸寸移動,暗色遮住了房內的人,幽幽燭火灑下一圈昏黃的光。
元裡看著這個火苗,眼中同樣有火苗的倒影在跳動。
有風從門扉間吹進,將火苗吹得搖曳晃動。
但在風吹之後,火苗反而驟然拔高了身形。
山間河水旁。
詹少寧跪在水旁,緊緊抱著懷中襁褓,布滿灰塵和鮮血的臉上淚水橫流。
他死死咬著牙,脊背彎曲著,痛苦地不斷發出斷斷續續的碎裂聲,將哽咽和痛哭壓在喉中。
身體不斷顫抖。
謀士肖策走到他的面前蹲下,遞給他一張餅,看到詹少寧懷裡的襁褓時,滿是疲憊的面上露出幾分悲切不忍,&ldo;……公子,小公子已經去世,你就將他埋了吧。我們只有片刻的修整,修整後還要繼續趕路,不能被朝廷的人馬追上。&rdo;
詹少寧的眼淚一滴滴地滴到襁褓上,他顫抖著手掀開襁褓,襁褓裡露出了個五六個月大小的男嬰,已經臉色鐵青沒了呼吸。
全家被判斬首,臨死關頭父兄將唯一活著的機會讓給了詹少寧。詹少寧拼死帶走了大哥五個月的幼子,他一路奔走一路將小侄兒緊緊護在胸口,而在剛剛下馬修整後他才發現,他活生生地捂死了自己的小侄兒。
捂死了大哥唯一的血脈。
詹少寧從咽喉發出悲鳴,&ldo;肖叔……&rdo;
肖策眼睛濕潤,&ldo;公子,詹家如今只剩你一人。不論怎樣,你都要振作起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有報仇的機會。&rdo;
詹少寧的手指掐入了掌心肉裡,嘴裡也滿是血氣,但這痛不足他心中痛苦的萬分之一。
&ldo;你說得對,&rdo;他一字一句地道,抬手狠狠擦過眼淚,抱著襁褓站起身,&ldo;肖叔,我一定要給家人報仇!&rdo;
說到最後,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了那狗皇帝的肉。
肖策嘆了口氣,&ldo;公子,送小公子上路吧。&rdo;
詹少寧連泥帶血的手摸過小侄兒的臉頰,眼中又是一熱,他將小侄兒埋在了水旁地下,回到馬旁石頭上坐下。肖策又把餅子拿給了他,詹少寧硬逼著自己啃下去。
肖策輕聲說著天下如今的局勢,這些都是曾經詹啟波對詹少寧說過無數遍的話。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