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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束髮用的髮帶已經有些鬆了,有一些髮絲鬆散的飄在臉上,因為手上的動作不能斷,也來不及梳,這讓他沒有了往日那種高高在上,反而顯得有幾分稚氣。
江熠站在遠處看了他半晌,夜已經深了,但是他完全沒有停下手裡的陣法的意思。
無數的線條從筆下流瀉,一點兒一點兒的繪成繁瑣的法陣。
&ldo;不可挽回的情況下,不得容情。&rdo;
不可挽回啊……
他當時又是怎麼會覺得師尊無動於衷呢?
他走上前去,拆掉了他的髮帶,為他重新束髮。
遊無止先是一愣,然後察覺到是他,才稍微放鬆了些。
&ldo;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歇息?&rdo;
江熠一邊為他束髮,一邊低聲道:&ldo;師尊,我想起我的父母了。&rdo;
作者有話說:
火折除眼睛之外的另一個心結要解開了;
我逃不開的居家辦公開始了
第40章
恰逢遊無止筆下一個收勢, 正準備在畫另外一個陣法。聽見這話,不由頓住了。
江熠手指靈活,給他把頭髮重新束起來, 眼睛望向虛空中的某一點。
&ldo;我出生時,煞氣便衝撞了母親,害她氣血虧損, 壞了身子,那一年正逢旱災,土地顆粒無收,地主老爺為了減輕損失,辭退了一批長工, 我爹沒了營生,母親又要用藥, 家裡還多了我這一張嘴,不得已只能幹些力氣活計,飢一頓飽一頓的過活。&rdo;
&ldo;我一出生就有這麼多的事情,街坊四鄰便多了不少閒言碎語,說我這一雙金瞳乃是不祥之兆, 更是克親的天煞孤星命。娘懷胎十月生下我, 為了我, 還險些丟了半條命, 自然聽不得這種閒言碎語。月子裡更生了一場大病,爹便賣了祖宅,漂泊輾轉的帶我們娘倆投奔親戚。&rdo;
&ldo;金瞳不詳, 少有人願意收留我們, 就算好不容易看我們可憐。把我們留了下來, 過不了多久, 家裡邊總會出現一些怪事情。都是些普通生活的老百姓,誰也受不了這種情況,一二再再而三的發生。更加信毒了我是百年難遇的天煞孤星。&rdo;
&ldo;我少時有一些偏激,並不認為生了這樣一雙眼睛,便是我的過錯。於是試圖和他們解釋,但那些孩童聽信了父母的話。便都湊在一起聚成堆的欺負我。編了難聽的歌謠。變本加厲的帶著旁人一起把我孤立起來。更別提還有一個術士批命,將我的罪名釘死。一個人孤立無援的感覺,實在是太壞了。我心中憋悶,便一個人跑出去散心。等到回來的時候,家中已逢大變。&rdo;
他講述這些過往時,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談論其他人的故事,唯有那雙放在肩膀上微微顫抖的手不小心洩露了些思緒。
&ldo;那是一隻看不出來什麼樣子的魔物,奇形怪狀,連個人形都拼不出來,是最低等的那種魔了,但對於凡夫俗子而言依舊是不可跨越的天塹。借我們留宿的親戚家,已經死的差不多了。那魔物就試圖往別人家去。我到的時候,它正啃著誰家小孩兒的腿骨。那一口下去嚼爛了,還要吸一吸骨髓,我年紀還小,當時便驚怔了。那東西腿骨嚼到一半,往地上一扔,直勾勾的衝著我來,口水都淌下來,眼見便要將我吞入肚中,母親卻不知道從哪撲出來。&rdo;
遊無止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收緊了。
江熠低聲道:&ldo;那東西一口咬爛了她半邊身子,胳膊腿都沒有了,五臟六腑全露出來,竟還沒死,硬是爬過來把我埋在她身子底下。給我批命的道人來得遲了些,眼見那魔物要發狂,沒先去救奄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