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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悅低聲道:&ldo;我前些日子不小心撞倒了你家堂前的東西,你父親沒怪罪我,這是賠禮。&rdo;
庾文君望著那玉佩一會兒,&ldo;過於貴重了。&rdo;他別開了視線。
王悅看著她,攥緊了手低聲問道:&ldo;這玉如何?喜歡嗎?&rdo;
庾文君低聲道:&ldo;世子,太貴重了。&rdo;
王悅笑了,&ldo;我活這麼些年從不欠人,上回摔了你家堂前的瓶子,你父親不讓我賠,那我只能賠給你了,這玉你若是不喜歡,扔了摔了隨你。&rdo;他說完這一句,怕庾文君又拒絕,刷一下起身離開了。
庾文君來不及喊住他,眼睜睜地看著王悅走遠了,她錯愕了一會兒,低頭看著案上那白玉佩。
一旁跟人寒暄的庾家大公子庾亮瞧見王悅跑了,慢慢走過來,在自己幼妹的身旁坐下,一看見那案上的東西便笑了,&ldo;他倒是捨得,幼年時我在太學頭一回見著他,這玉他就戴著,戴了得有十年了。&rdo;
庾文君緩緩伸手將那玉拾起來,看了會兒,沒說話。
庾亮開口道:&ldo;若是喜歡,收了也成。&rdo;
庾文君望著玉佩良久,低聲淡漠道:&ldo;人家說送便送了,往這兒一扔,手不帶軟的,他也知道,我確實沒見過好東西。&rdo;
庾亮笑了笑,望著自己幼妹的清秀的臉,&ldo;我倒是覺得他待你是真心。&rdo;
&ldo;真心?&rdo;庾文君輕聲唸了一遍,緩緩道:&ldo;確實是好東西。就同這玉似的,他扔給我了,我便得收著?&rdo;
庾亮沒說話了,有些意味深長地望著她。
庾文君把玉放下了,輕輕摸著懷中的兔子,溫和道:&ldo;成色不錯,拿去隨便找個下人賞了吧。&rdo;
庾亮不置可否,正當他嘆了口氣撿起玉佩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忽然瞧見人群中立了個人,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猶豫了片刻,笑著開口打了個招呼,&ldo;夫子?巧啊!&rdo;
謝景立在那兒沒有說話,他看了眼庾亮手中的白玉佩,又看了眼那名叫庾文君的女子。
庾文君正好抬頭望了他一眼,少女的眉眼仔細看去有幾分清冷。
這便是大晉朝未來的皇后。
庾亮走上前來與他寒暄,謝景與他交談了幾句,回身的時候,瞧見王悅穿著身烈烈朱衣從堂前走過,日頭下,少年興高采烈地和司馬紹說著些什麼,渾然不覺有人在望著他,他說得眉飛色舞,臉都漲紅了,隱約從眼睛裡能瞧出幾分羞澀,他的少年長到了十五歲,頭一次有了心上人。謝景靜靜地望著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那年王悅十五歲,那一年是個分水嶺,在那之前,王悅順風順水地活了十五年,而在那之後,許多事情發生了劇變,王悅摔得頭破血流。
多少年後的謝氏府邸,謝景收了這一夜的思緒,手邊的茶水已經涼透了。
他回憶了一下這五年來發生的事,記起庾文君大婚前夕王悅在她家門口淋著雨站了一夜卻沒見上一面,記起王悅與司馬紹漸行漸遠,最終雨夜小巷兩人一場酒恩斷義絕,他記起王悅得知了父母之間真相後的崩潰與隱忍,他記起那些日子王悅開始瘋狂地喝酒買醉,他從江州回去看他,王悅喝得神志不清抱著他哭,他怎麼哄都哄不好。
再後來,王悅一個人跑去了千里之外的荊州混跡軍營,打過仗殺過人,三年後,他牽著匹瘦馬,一身朱衣盪回了建康城,繼續做他快意人生的王家世子,笑起來依舊怎麼看怎麼沒心沒肺。
而他自己這五年來,差不多就是半個廢人,在江州這幾年,回想起來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