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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晗垂眸抿了口茶水，沒瞧見上方的淑妃朝她看了一眼。

請安散後，暮秋扶著皇后回內殿，還未落座，皇后忽然笑了一聲。

暮秋不明所以，好奇：

&ldo;娘娘笑什麼?&rdo;

皇后順著她的力道坐下，擺了擺手，她臉上的笑意未消，只是想起了請安時的情景，尤其淑妃看向顧嬪時的眼神，哪怕她遮掩得很好，皇后也看出了那一抹複雜。

皇后搖了搖頭，話音中含著笑：

&ldo;本宮只是忽然覺得，細說起來，顧嬪和淑妃倒有幾分相似。&rdo;

暮秋納悶，想了半晌，也沒能將這個兩個人聯絡到一起，皇后斜睨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

&ldo;都在剛進宮時，就入了陳嬪的眼，只不過，皇上登基後，陳嬪就想要好名聲，故意做出一副溫柔知心的模樣，針對顧嬪的手段，也只能背地裡偷偷摸摸的，讓顧嬪才逃了過去。&rdo;

在王府時，陳嬪剛入府就是側妃，陳家得勢，她也慣愛耀武揚威，行事作風可比現在肆無忌憚得多，淑妃明裡暗裡被她罰了多少次，根本數不清。

暮秋啞口無言，半晌，她才悶悶地說：

&ldo;那顧嬪可比淑妃要好運道。&rdo;

對於這話，皇后只挑了下眉：&ldo;是嗎?&rdo;

暮秋被娘娘反問得一愣，她百思不得其解，才問：

&ldo;淑妃當時可是直接被陳嬪斷了有孕的希望，顧嬪雖說也遭了幾番罪，可最終的結果，根本沒有大礙，反而還得了幾分皇上的憐惜。&rdo;

&ldo;這後宮女子哪個沒有得過皇上幾分憐惜?&rdo;

皇后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暮秋有些捉摸不透娘娘的意思，可皇后卻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視線飄遠地落在楹窗外。

當初淑妃能得寵，有多方的原因在，可如今，皇上沒有奪嫡的緊迫感，他對皇嗣依舊看重，卻不再需要費盡心思替皇嗣保駕護航。

皇長子被令昭儀撫養，在渺美人有孕的情況，她們無需刻意去針對皇長子，同樣的，陳嬪也就無關緊要了，在皇上登基前，陳家是助力，但如今，陳家卻是阻礙。

所以，對陳嬪的現狀，也是皇上默許，否則淑妃怎麼敢在榮粹殿說上那麼一番話。

都說淑妃嬌縱，可世人不知，這滿宮中，只有淑妃才是最聰慧的人，不怪她最得皇上心意。

只可惜，此心意非彼心意。

皇上是這個世上最清醒，也最薄涼的人，沒有天時地利，顧嬪想要走到淑妃的位置，何其容易?

除非皇上當真動了心意。

可那是皇上，他要動了多深的心思，才能願意為了顧嬪打破後宮的平衡?

若顧嬪存了這個想法，還不如盼著自己早些有孕，順便盼著後宮無子，在只她膝下有皇嗣的時候，許是皇上才會為了她破釜沉舟。

皇后側眸，忽然低笑出聲，所以，論幸運，顧嬪如何比得過淑妃?

這笑聲似有嘲諷，卻也似自嘲，暮秋聽得一愣，她抬頭，就見娘娘不知何時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

良久，久到暮秋以為娘娘睡著了時，她聽見娘娘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問她：

&ldo;你說，皇上還記得本宮是皇后嗎?&rdo;

暮秋呼吸一停，須臾，她才畢恭畢敬地說：&ldo;娘娘永遠是皇后，皇上當然也不會忘。&rdo;

皇后唇角掛上了諷刺，她想起了在榮粹殿時，皇上要考慮皇長子的去處，卻第一個排除了她。

皇上防她就像是在防賊一樣，哪裡還記得他們是拜過公堂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