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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虞惟喜歡的是生靈身上的負面情緒,包括煞氣。
可惜她只是一個從蛋裡出生,沒人教過的文盲小貓貓,什麼都不懂,甚至都不如蛋殼會吸收力量,所以只能用咬人吸血的方式,接收到修士血裡蘊含的力量。
虞承衍的身上很奇怪,虞惟甚至形容不上來,因為她吸了這一口血的時候,他身上的情緒是好吃的,可是血很難喝,兩個味道加在一起,約等於清涼油拌魚腥草,直接衝到天靈蓋。
他的血,他的血真的是……
文盲小貓表情莫測,憋了好久才開口道,「你喝起來的感覺好熟悉,為什麼那麼像我自己?」
不等虞承衍回答,她又晃晃腦袋。
「不對不對不對,我以前好像也喝過,可是那時候很好喝,怎麼現在忽然變了?」
按理說,被差點摸到的感覺讓人緊張,可虞承衍情緒穩定,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不親口告訴虞惟,虞惟就算感覺到再多東西,也絕不會猜到真相。
虞承衍看著虞惟自己一個人糾結,她一會兒疑惑,一會兒懷疑自己,最後,竟然變得有些悲傷。
「我忘記夢裡那頓飯吃起來的感覺!」她委屈地說,「現在嘴裡只剩下你的味道了。」
她停頓了一下,又咂咂嘴,略微品味,然後更崩潰了:「為什麼越嘗越像我自己的血,我的嘴巴出問題了!」
看著少女的懷疑貓生一驚一乍的樣子,虞承衍不由地笑出了聲。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因為我們有血緣關係。」虞承衍說,「有血緣關係,所以嘗起來有相同的地方。」
虞惟終於鬆開被自己抓了半天的頭髮,她抬起頭,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虞承衍拿起梳子,將虞惟拎過來,一點一點將她的頭髮重新梳順。
他醞釀了很久,才能保持平靜的語氣,繼續開口。
「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家人。」他聲音微啞,低聲道,「阿惟,你知道家人是什麼意思嗎?」
虞惟很明顯不知道,她轉過頭,懵懂地看著身後的青年。
在這一瞬,虞承衍真的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真的不想再叫她名字了,他只想看著她喚聲娘。他想告狀,想和虞惟說他的委屈,父親欺負他,什麼都不告訴他。他想要娘給他做主。
他瘋狂地想更接近虞惟,想讓她知道他們之間擁有不同的羈絆,可是又怕她知道真相,捲入這些糟心事裡。
虞承衍的心好矛盾,好難受,幾乎要將他撕成兩半。
如果是平時,他會更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今天卻不行,他一直在給自己講道理,也開解了自己一路。
他本來能扛得住的。
就算父親的隱瞞很傷人,但他能扛得住,三千年了,還有什麼事情是他虞承衍扛不下來的?
可是,面對著年輕的虞惟,當他對她說出『家人』這個詞語的時候,虞承衍忽然想到,如果娘親沒死,她絕對不會讓人欺負他的,哪怕那個人是他父親。
僅僅是這一剎那的想法,虞承衍便再也繃不住了。
他本來是坐在虞惟的身後給她梳頭髮,手裡還握著梳子。他的手腕抵在她的肩膀,然後緩緩地、隱忍地低下頭,用額頭抵住虞惟的後脖頸。
虞承衍用力地咬著牙,調節自己的情緒,可還是沒忍住嗓間的一聲哭腔。
「凌霄,你怎麼啦?是不是我剛剛咬痛你了……」
虞惟有些心慌,她想要轉過頭,可是青年的雙手緊緊地握著她的肩膀,他沒有說話,她只能感到他的手在顫抖,過了一會兒,虞承衍鬆開她的肩膀,轉而環住她的腰。
他的動作一如既往地隱忍,甚至沒有抱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