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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聶文柏依舊保持側身的姿勢跟他對視著,好像自己說的話再正常不過,商渝始終遊刃有餘的態度終於漏了點破綻,他摸了摸自己隱隱作痛的脖頸,避開聶文柏的視線說:「只是一點小傷,沒必要。」
不管有沒有聽錯之前的話,這句回答都是不會出錯的。
聶文柏卻說:「兩天應該好不了。」
雖然這麼說著,他卻並沒有把醫療箱遞過來的意思,於是商渝再也沒辦法把自己聽見的話歸類成幻覺。
「我自己來吧,」他主動朝聶文柏伸出手,「實在不好意思麻煩您。」
聶文柏卻很明顯地盯著他的手指看了會,眉尾微微一挑,而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往房間裡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商渝總感覺那明明很冷淡的表情其實十分玩味,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指,一點淺淡的煙味和熱度殘留在面板上,明顯到不容忽視。
他忽然就明白了聶文柏的意思——
之前借火的時候怎麼不覺得麻煩?
夜色中,商渝不由失笑,那一眼勾得他心裡愈發癢癢,於是也慢吞吞地朝著聶文柏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於剋制、品德高尚的好人。
聶文晉喝了酒總是睡得很沉,商渝路過房間時順手關緊了半掩的門,樓下的客廳裡亮著昏黃的落地燈,聶文柏坐在沙發上,聞聲抬頭對上他往下看的視線。
商渝無聲笑了笑,腳步聲在夜色中清晰得像是叩在心頭,他在聶文柏宛若實質的目光中坦然裸露著胸口的傷痕,跪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您是個難得的好人呢,」商渝這話說得像是在開玩笑,「是因為覺得聶文晉沒幹好事?」
這是他第一次和聶文柏靠得如此近,咔噠一聲,藥箱被聶文柏開啟,男人對他半濕的浴袍和滿身的潮熱水汽視而不見,垂著眼很專注地拆開了一包藥用棉。
「一段不能使人向上的感情是無用的,」聶文柏平靜地說,「聶文晉不是一個好的戀愛物件。」
他們的對話熟稔到如同多年好友在深夜閒聊,商渝有些新奇地看著他將棉球浸入藥水中,很輕快地笑起來。
「您是在勸我分手嗎?」他順手將領口扯得更開,「不過很多人都說,戀愛的重點並不在於一個好的物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聶文柏終於抬起眼,他沒有說什麼,重新垂下眼用鑷子夾著棉球按上那塊破了皮的胸膛。
商渝忍不住輕嘶了口氣。
「作為他的哥哥,我其實應該幫他說話,」聶文柏的神情很專注,語氣淡淡的,「但我的確想不出什麼好話。」
商渝忍不住邊嘶嘶抽氣邊笑,有點滑稽,又有種肆無忌憚的隨意感:「他的確沒什麼好誇讚的地方,唔,除了那張臉外?」
其實這話還是在誇聶文柏。
他有些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神情很專注的臉,無比深刻地認知到聶文晉此人真的哪哪兒都不如自己的這個哥哥,也怪不得聶家的老頭子會將自己的重擔交給聶文柏。
聶文柏是一個負責、認真、道德感極強的三好男人。
三好男人對商渝的目光沒有絲毫反應,倒是在他的吸氣聲中放輕了手上的動作,那些傷口依然泛著紅,像是雪白沙灘上進行著一場持久的漲潮,冰涼的酒精無法冷卻燥夏,痛覺麻木後,奇異的酥癢一點點明顯到不容忽視。
但我只能剋制。
商渝在心底惋惜地嘆了口氣,聶文柏其實靠得有些太近,素未相識的陌生人只會在樂聲震到耳朵都有些聾的舞池裡才會這樣親密,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連呼吸灑在面板上的感覺都清晰到根本沒法忽視。
這讓商渝剋制地蜷縮起手指,不自覺地往後瑟縮了點,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