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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景行支起身,衣角不經意染上了一方紅點,他回眸瞥了眼,意味不明地說道:「死得恰到好處。」
謝璋明白景行所說的是何意。
他從一枝春中追出,一路途徑臨安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不知撞上多少旁觀的百姓。若背後之人有耳目,定是一早就能察覺到動靜。那人動作若稍快些,或許他與景行怕是截不到薛文書。
可蹊蹺的是,偏偏等他二人將幕後之人問出時,那藏在暗處的利刃才將薛文書一擊斃命——就像是上趕著將兩人的注意力往於章上引。
謝璋:「這個於章,平日裡吊兒郎當半死不活的,怎麼這個時候突然跳出來了?」
景行退後幾步,懶懶地靠在一面牆上,一眼看過去竟有些謝璋的影子。他默然不語,像是不甚在意此處躺著的那具屍體,反而將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謝璋身上。
謝璋還在低眉沉思,對景行的目光毫無察覺。
於章年過半百,因與皇后的遠親關係得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在朝廷勢力分鋸前就是一個中間派,既不願意站隊目中無人的夏履,又瞧不上在外人眼中靠著諂媚上位的景行,夾在中間淨做一些蠅營狗苟的事。看起來一副對權勢漠不關心的樣子,私底下卻巴結太子,處處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等等,太子……
謝璋腦中靈光一閃,覺得自己隱約抓住了些什麼,一面轉過身道:「有人想要整太子?」
可他一轉身,就撞上景行近乎灼熱的視線,嘴中接下來的話便忘了個乾淨。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接,一個怔愣,一個深邃。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目光盯著,謝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多日前醉酒的記憶回籠,那個濕熱的吻,與帶著月光香甜滋味的酒,剎那間鋪天蓋地地擠滿了謝璋的腦海。
謝璋波瀾不驚的垂眸,心中卻並非如表面般平靜。
說不清是一場烏龍,還是景行心血來潮的一個玩笑,亦或者,是這個人對他更深入的試探,謝璋只覺二十年來頭一回失了下一步的方向。是故他只能一面故作常態,一面若有若無地躲著景行。
而此時此刻景行的目光使他如芒在背,迫使他又想起那個夜晚。
清風明月,別乘一來。不知是月光給桂酒添了他眼中的絕色,還是這桂酒被月光平分了風月。
景行看夠了謝璋的神情,方才心情愉悅般接了他的話道:「夏履一倒,太子一黨便如同倒了樹的猢猻,苟延殘喘,哪隻螻蟻都想去踩上一腳。」
螻蟻謝璋忍不住提醒道:「別帶上我。」
太子無才無德,僅憑嫡長之名便在東宮之位穩坐近十年,後宮多的是盯著他的眼睛。
範圍太廣,無從下手。
雖說太子死活與他謝璋毫無幹係,可謝澄攪和了進去,他總覺得心底不安。
謝璋垂眸想著,絲毫沒察覺到景行的步步逼近,直到眼前遮住一道黑影,謝璋才發覺景行離自己已經咫尺之間。
長巷裡空氣濕冷,不知從哪條街傳來的酒香,混合著景行身上若隱若現的輕淡蘭香,引得謝璋毫無思考之力。冬日的冷風從景行背後吹來,灌滿了他的長袍,長風呼嘯中,謝璋看見景行張嘴:「那夜的……」
「錯覺。」謝璋驀然打斷,一雙桃花眼沉沉地看向景行,「酒太醉人。」
謝璋此刻的眼神太過清醒,不再有在寒山寺時那股勾人的勁兒,反而看得景行眼神一熱,抬手就扶上了謝璋的腰間。
謝璋猝不及防,但也很快反應過來,單手架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另一隻已經衝著景行的衣領伸去。景行敏捷地偏頭避過,半蹲身的同事已將謝璋整個人擁在了一起。
兩人在擁擠又昏暗的小巷中過了幾招,最後謝璋氣喘吁吁地被景行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