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猙獰的紅痕從脖頸延伸到了胸口,再往下她也看不見。
「我幫你處理耳朵下面,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
賀讓驍眼底趣味很濃,他只是看著她,沒說話。
「他不想讓你上學嗎?」程爾輕聲問。
「嗯。」
哪個父母不是希望兒女成龍成鳳,賀讓驍的爸爸卻希望他不要讀書,不要成才,為什麼啊,她在心裡問。
「他知道你成績很好嗎?」
賀讓驍輕巧避開她換的新棉簽,從喉嚨裡滾出的冷淡嗓音像控訴又像是警告,
「程爾,你知不知道享受一個人的好會上癮。」
本可以忍受的,可是一個人突然對他好。
會依賴,會有軟肋,會變得嬌氣,會疼。
會想要永遠抓住。
就像是被獵人救回家的棕熊,貪戀過屋內的溫暖,等再次回到冰天雪地抵禦不了嚴寒,活活凍死。
他的防線搖搖欲墜。
程爾抿著唇線,垂著眼當做沒聽見,用棉簽幫他清理傷口。
碘伏沁進傷口不痛,少年難以忍受這種軟綿細密的磨蹭,頭偏向一邊。
四周靜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她何嘗不懂,因寒冷而打顫的人,最能體會到陽光的溫暖。
如果她能讓賀讓驍覺著溫暖,何嘗不是好事。
程爾湊近些,聲音低低的,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賀讓驍,你有時候能不能別逞強?」
作者有話說:
賀讓驍間歇性無差別吃醋後就喜歡折磨周寄。
「因寒冷而打顫的人,最能體會到陽光的溫暖。」引用惠特曼《草葉集》
[我用什麼才能留住你/我給你瘦落的街道絕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我給你一個久久地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引用博爾赫斯詩歌
第23章
[夏天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在我們的眼裡/那些顫動的星星——斯洛特]
突然車來車往, 喧囂鼎沸,有那麼一瞬,賀讓驍的耳朵像是被做了消音處理, 他只能聽見程爾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
——你能不能別逞強。
他微微垂著頭, 懶懶耷拉著眼皮,手指無意識地搓著,呼吸很輕很急。
以前沒人跟他說過這種話。
廣告牌五彩斑斕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像是把他拉入一個光怪陸離的陌生世界, 好奇心像是皇后手裡的毒蘋果,他明知危險,仍舊想靠近。
「程爾。」賀讓驍忽然叫她。
程爾猝不及防抬眸, 撞進他清冷明亮的眼裡, 三魂七魄又像被撞散了。
賀讓驍便往前一步,擠空兩人之間的空氣。
「你輕一點。」賀讓驍低聲說:「別哭了,眼睛都紅了?」
程爾:「???」
她沒有哭。
但很快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賀讓驍在哄她。
兩人捱得近, 賀讓驍才發覺她的睫毛長而濃密,眼角濕漉漉的,雙眸像是漿洗過的葡萄, 烏黑明亮。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睫毛顫抖, 鼻尖沁著薄汗,她微微張嘴呼吸,胸脯隨著呼吸起伏伏,少女的曲線明顯。
她往前湊得更近, 溫柔呼吸吹在肌膚上, 像是羽毛撓過, 又輕又癢, 賀讓驍難耐捉住她手腕。
偏高的溫度圈在腕骨上,熱意不斷滲透,程爾一時忘了呼吸,抬眼看他:「疼嗎?我很輕的。」
賀讓驍眸色一暗,示意她別塗了,他鬆開手,往後退開。
稀薄的新鮮空氣重新湧入,兩人後知後覺都出了一身熱汗。
「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