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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這一切,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再幹些什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進家後衣服還沒換,於是他朝臥室走去,準備換了衣服再去洗個澡。短短的十幾步路的距離,他的視線無意識地掃過每一個房間,最後停留在關著的客房門上。他臉上閃過片刻的掙扎,最終還是將手放在門把上,輕輕地擰開了門。
空蕩的寂靜湧出來,他站在門口沉默兩秒,又將門合上。然後,他抬步去了臥室,拿了衣服去洗澡,再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每天的生活都規律而自製,下班後除了必要的工作,其餘的事情也就那麼常規的幾件。健了會身,工作完後又看完了半本書,時間已經到了將近十一點,是睡覺的時候了。紀隨安站起身,將書塞回到書架上,視線掃過窗外深沉的夜色,他的心頭驀地冒出一個猜想。
往常他總是回來得很晚,魏暮會不會以為他今天也要九十點鐘才能回家,所以才在傍晚時逛去了其他地方,如果這樣的話,現在魏暮會不會還坐在歸園外面的長椅上等著他?
想完之後紀隨安就覺得自己的念頭荒唐,魏暮走了對他而言是好事,他得多有病才會反覆地在這上面思量,但那一個念頭升起來就再也打消不下去了,簡直像在心裡紮了根,他的拳頭攥了又松,最終還是咬牙下了樓。
夜裡起了風,高高低低的樹木都被吹得簌簌作響,在燈光下投出散亂的影子,紀隨安極力將腳步放慢,將這一場夜間的出行當成一次平常的散步,然而,越往外走,他的心跳越發地亂起來,有那麼片刻,他幾乎分不清心臟激烈的跳動,究竟是因為希望魏暮不在,還是希望他在。
他的腳步驀地停住了。
他看到在昏黃的路燈光下,魏暮孤零零地坐在長椅上,懷裡放著包,一隻手裡抓著鑰匙,正專注地看著前方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紀隨安心頭忽然升起巨大的怒火,他大步朝魏暮走過去,沒等魏暮反應過來起來,便劈頭蓋臉地質問:「你去哪了!」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坐在椅子上的魏暮,緊蹙的眉間都是控制不住的怒氣。
魏暮先是一愣,然後抱著包站了起來,他的眼睛底色是安靜的黑,但因為路燈光的映照又透出些微黃色的亮,顯得很溫柔,他看著紀隨安,低聲解釋說:「我在外面走了走,以為你還沒回來。」
他溫順地低下頭,說:「對不起。」
紀隨安的視線中只能看到他烏黑乖巧的發頂,一時間那些怒火簡直不知再該發到哪裡去,紀隨安有些氣悶,低下頭又看到魏暮沾了泥的鞋,想他的確是走了不少的路。
眼前的一切都詭異至極,紀隨安努力壓下心底的躁鬱,在魏暮抬起頭來看向他的時候,他轉身朝小區裡面走去,留下一個單調的字音:「走。」
進了家魏暮便被紀隨安趕去了浴室洗澡,等魏暮出來的時候,紀隨安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手機把玩,聽到動靜,他轉過頭來,看到換了一身乾淨睡衣的魏暮。
這衣服是進浴室前紀隨安強硬塞給魏暮的,魏暮開始時明顯想拒絕,但看了看他的臉色,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敢說。這會兒魏暮站在浴室門口,似乎是有些拘謹,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大,長長地蓋著手背,白瘦的脖頸被柔軟的布料偎著,整個人都顯得舒適居家了許多。
紀隨安看著他有短暫的出神,不過很快又清醒過來,他收回視線,說了句:「過來。」
魏暮走過來,紀隨安將手裡的手機扔給他,冷聲道:「拿著。」
魏暮眉間微微蹙起來:「給我手機幹什麼?」
紀隨安心底仍舊蘊著煩躁,聽他這樣一問,那煩躁又翻湧得更加厲害,他蹙著眉站起身,說:「讓你拿著就拿著,問那麼多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