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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雙行悶聲「嗯」了句,謝爵仔仔細細把他放躺下,不放心又伸手認真摸索了半天,才說:「你額頭燙得要能滾開水了,我去藥房找人來。」
謝爵趕忙把他被角掖嚴實,站起身,「好好躺著,我馬上就回來。」
他小跑出屋外,心裡忐忑不安,受傷發熱,處理不好可是大事不妙;又或者是發的汗還是沒擦乾,風一激才發熱的。謝爵拿指節敲了下自己額頭,奔出屋外,被那山風一吹,倏地清明瞭。
山中藥房徹夜明燈,謝爵腦袋被風灌了下,回頭看了眼黑漆漆的飲冰,再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師徒倆那奇怪的隔閡似乎消了,早該說透不就好了。他暗道近來多事,自己腦袋也愚鈍了,搖搖頭不再多想,往山下趕去。
而那黑漆漆的屋內,陸雙行驀地復又睜開眼睛。謝爵往白骨叢中走,他無論如何也要陪他。森森骨骸中唯獨立著謝爵,他好像抓住了。
月亮隱在雲叢中,怎麼找也找不見了。
第71章 七十一·山角
謝爵帶著醫師著急忙慌回到山頂,醫師檢視了傷口,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幸好傷沒出問題,大抵還是出汗後受了冷風才給激發熱的。謝爵把窗子關了,抬眼見徒弟被重新點上的燈恍得眯縫起眼睛,乾脆拿手虛給他遮著擋光。
送醫師回去的路上,謝爵敏銳地察覺到了他欲言又止,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唯恐是病況危急、醫師不好當著陸雙行的面兒說。他趕緊站定了,直言說:「怎麼回事?」
醫師年紀也大了,被他突然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思索須臾才反應過來,摸摸鬍子道:「小皇叔,關心則亂,關心則亂。雙行沒事。」
「你要嚇死我。」謝爵撫撫胸口,把懸到嗓子眼的心咽回去。
老醫師卻吞吞吐吐,踟躕半天,嘆了口氣道:「司秀把之前你們帶回來的那些草各要走了些,帶去暗房了。」
「什麼?」謝爵愣了下,回憶起司秀是之前接手永忠伯府案的那個年輕骨差。「帶去暗房了?」
他心裡湧出種異樣之感。醫師點點頭,又說:「近來你忙著照顧雙行,我猜著還沒人告訴你,不想你分心。司秀從永忠伯府抓了個活的,現下就押在暗房那兒。」
謝爵微訝,不由道:「司郎呢,琴琴瑟瑟同意了嗎?」
「這……大家都默許了吧,」醫師猶豫起來,又摸摸鬍子,「我就是覺得這事吧,唉,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知會你一聲吧。」
「我知道了。」謝爵沒多說什麼,謝過老醫師回了山頂。
他回來時陸雙行還沒睡著,把燈又熄滅了,窩在床頭一聲不響。謝爵摸黑過去,趴在床沿上長嘆了口氣,聽著疲憊不已。陸雙行沒事人似的打趣道:「該不是我病入膏肓,要死了吧?」
「胡說!」謝爵抬頭訓他一句,又趴下了,拿指節揉著太陽穴。陸雙行伸手過去把他那手頂開,改用指心慢慢按著,問說:「怎麼了?」
「你還記著那個司秀嗎?」謝爵趴著悶聲道,「許醫師說,他從永忠伯府抓了個活的畫骨,現在就收押在暗房中。」
謝爵把老醫師的話講給徒弟。暗房原本就是設來羈押畫骨的,可惜自分骨頂設立至今,還從沒有哪個活著上了山,也就一直空著。問題在於,琴琴和段淵設計的那件還沒見過血的刑具也在暗房,司秀在做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陸雙行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說:「叫他折騰去唄,反正有琴琴瑟瑟看著呢。」
好半天,謝爵才憋出一句話來,「這不是一回事。拷問……拷問是需要許諾的。」
「什麼?」陸雙行沒明白,邊說邊從床上起身,盤腿坐在謝爵旁邊。
「想來眼下他還沒把那個畫骨磨死,」謝爵支起頭,「有許諾才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