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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曹大哥同行數年,他絕不是冒失行事之人,」林骨差咬牙道,「一定有古怪!」
陸雙行與瑟瑟立在旁邊不語,琴琴放在膝上的手卻攥緊了。她張張嘴剛要開口,林骨差卻又道:「我會立刻接受核查,證明自己沒被鑽竅替換,我要給大哥報仇雪恨!」
按時間算,畫骨並不能在短時內完全掌握皮囊的記憶,分骨頂可以在司郎的主持下藉此核查單獨歸來的骨差沒有被畫骨替換。陸雙行本想開口,瞥見琴琴臉色難看,直覺不對勁,乾脆又咽了回去。恰在此時琴琴起身,沖林骨差道:「林大哥,司郎此時隨小皇叔進宮面聖還未回來,你先歇口氣。」
她說著掃了眼瑟瑟,又看陸雙行。兩人會意,隨著琴琴走出屋門。
三人往外走了挺遠,狂風大作颳得人睜不開眼。誰也不出聲,陸雙行猜著琴琴有話要說,但看瑟瑟又像是不知情的。他心裡有些異樣感覺,直等走到背風處,琴琴才停下腳步,往手上呵了口氣。
陸雙行只說道:「你有什麼想法?」
琴琴不答,陰沉著臉半晌才說:「瑟瑟,你還記著多少以前的事?」
瑟瑟乍被點名,愣了下答說:「小時候的事嗎……一點兒不記得了。」
琴琴出了口氣,但不像嘆氣。陸雙行來回看著姊妹倆,稍許,琴琴再度沖他道:「我懷疑,你們說的灰窟裡那個異鄉客,跟白衣畫骨是同一個。」她抿了下嘴唇,「雙行務必把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小皇叔。還有,白衣畫骨和當年屠殺曹林、致使我和瑟瑟曹骨差來了分骨頂的畫骨,可能也是同一個。」
瑟瑟睜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什麼?」
「你別問,你半個字兒不記得,」琴琴轉頭說她一句,又正過來看陸雙行,「務必把話帶給小皇叔。司郎回來我得和別的骨差一起核查林大哥,拜託了。」
陸雙行點頭正色道:「我知道了。」
難怪琴琴自剛才起便神色有異,數年前屠殺曹林的畫骨至今仍未歸案誅殺;也難怪曹骨差追擊不捨,若白衣畫骨正是當年元兇,那他便與曹骨差有殺親大仇。
三人分開各自回去,終於,連陸雙行自己都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兩樁大事連在一起,分骨頂的所有人都要睡不著了。
夜深人靜,謝爵終於從宮裡回來了。常悔齋內陸雙行還在等,他只在案上點了盞油燈,隔著微弱的光芒、師徒倆對視一眼,謝爵忍不住輕輕嘆氣。他走到案後坐下,一手託額很是疲憊的樣子,陸雙行壓著林曹兩位骨差的事先沒講,而是問道:「宮裡怎麼說?」
「有熱水嗎,我先喝口?」謝爵抬頭看他。陸雙行略揚了下下頜,答說:「正煮呢,還沒滾你就回來了。」
謝爵坐直了些把燈芯撥得更亮便於看清徒弟的臉,「這件事,分骨頂稍微有些名望的骨差在皇城裡都看著眼熟,不便出面。司郎推舉了一位後起之秀去處理,名叫司秀,是個年輕孩子。陛下還撥了些禁軍暫時配合他,永忠伯府要倒大黴了。」
骨差雖然不聞朝堂之事,但陸雙行跟在謝爵身邊還是大致瞭解些。老爵爺教子無方,大抵不會被遷怒,但恐怕此後也無顏面聖了。他點了下頭,接說:「看來這事暫時同我們沒關係了。」
「嗯,」謝爵也點頭,「在歸案前,算是吧。」
謝爵幼時養在仁善溫靜的皇后膝下,外面雖有畫骨之禍,但大體也算是國泰民安。先帝當時已是儲君,當今皇帝至少在那時也年歲相仿,他在萬般慈愛中長大,後又入山求法,因而養就了溫良安定的性子,卻對朝政之事一竅不通。所幸這些也沒他操心的份兒,偶爾,陸雙行甚至會覺得做骨差一事為謝爵帶來了古往今來皇子難以想像的自由。但森森白骨又是另一層束縛,亦是他自己與天下人為其加上的。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