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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睜大驚惶的眼睛木了須臾、總算瞥見了二人身旁的玄刀,濃黑的刀身映照出星星點點的火光。她張著嘴仍然止不住哆嗦,看看默不作聲的陸雙行,又看看謝爵,「嗚」了聲哭喊道:「我不是畫骨!」
「我不是畫骨!」她哭喊起來,五官全皺在一起,一股腦喊道,「我名叫梁春珠家住天杏崗梁家村,上有爹孃下有弟妹,我不是畫骨,我真不是畫骨——」
她的哭喊在暗室內層層迴蕩,地下情況未明,陸雙行連忙阻止道:「噓噓,別喊——」
陸雙行心裡其實已經信了七八分,畫骨很難被毒殺,女人沒有理由服毒後和屍首埋在一起。他瞄了眼師父,謝爵面色平和,極力以溫和笑容安撫著驚慌失措的女人,但他仍然用腳面把適才丟在地下的玄刀夠近了些。
兩人誰也沒有再講話,許久女人才漸漸平息,環顧四周啜泣著問說:「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怎麼有這麼多、這麼多死人……」
謝爵不答,溫聲問說:「梁姑娘,發生了什麼事?」
梁春珠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搓著自己的臉頰環顧四周,逐漸冷靜下來。萬幸她思緒清晰,努力回憶著講出了來龍去脈。這姑娘本是天杏崗人,家境普通倒也衣食無憂。她分辨不出過去了多久,只記得那是個下小雨的日子,她去給下學的兄弟送傘,去的路上雨勢變大,她踩濕了鞋襪,有個好心的娘子請她先來屋簷下避避雨,還給她端了杯熱茶。
梁春珠說天杏崗許久未曾聽聞有畫骨出沒,遠處的墳塋也少有盜屍案發生,因此稍稍放鬆了警惕,但也只喝了幾口熱茶便放下了。沒成想之後她便沒有記憶,可能正是飲茶後毒發暈倒。中間她醒過一次,無力掙扎,只抬眼瞥了次、記得身上死沉死沉,且異常顛簸,她腹疼難耐,側頭吐了什麼東西,便又暈死過去,再醒來時便看見了師徒二人。
話到此處,陸雙行略一思量,天杏崗下雨那日是在三天以前。看來就是熱茶中下了毒,但她只喝了幾口劑量不夠,又在顛簸的路途中顛吐了汙血,這才僥倖逃過一劫。
第80章 八十·路途
梁春珠語罷眼底的驚慌失措已徹底消散,她邊回憶邊講,仍然說得井井有條毫無廢話,還檢查了一遍自己當天隨身攜帶的物品是否遺失,實在是個沉著冷靜的姑娘。謝爵暗自讚許,笑意更溫和了許多,忍不住問說:「姑娘要向我們證明你不是畫骨嗎?」
梁春珠抬頭看看師徒倆,對答如流道:「不用吧。」她猶豫須臾,再開口,「證明我是不是畫骨是你們骨差的公務,不是我的,對不對?」
這次陸雙行也笑起來,點了點頭。三人圍成一圈席地而坐,陸雙行插話說:「梁姑娘,你們村子之前有年輕人失蹤過嗎?」
梁春珠認真思索片刻,搖頭道:「不曾聽聞。我們村子不小,但很少有外人,我也是看著那個娘子眼熟才鬆懈的。」她懊悔地捶了下膝蓋,轉而問說,「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是被畫骨抓了嗎,離家很遠?」到此她又有些無措,急匆匆問說,「你們能把我送回家嗎,或者把我帶出去也行,這次我可長心了。」
陸雙行看看師父,謝爵略微一頷首,他才慢慢答,「此處是白溪鎮外雲霞莊,梁姑娘大可放心,我們定會護送姑娘回家。還要煩請你指認那位給你倒茶的娘子呢。」
二者算是年紀相仿,梁春珠吊起的眼角鬆懈下來、點點頭又不放心道:「我跑不快,怕是拖骨差們後腿,不若先將我藏在安全之處。」
「這是自然,」謝爵適時接說,「不過姑娘請先起身,咱們還得再走一段。」
三人不多廢話、起身就走。梁春珠從屍首上脫了雙鞋子自己穿上,邊穿邊小聲唸叨,「得罪了得罪了。」看來這是個能成大事的姑娘,師徒倆將梁春珠護在中間,她剛撿回一命醒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