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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雙行先開口道:「如何?」
紅艷不答,眼睛死盯著銅鏡。片刻,那紅竟慢慢洇進了她的嘴唇,半點顏料的影子都不見了。她皺著眉又在屋裡踱步幾圈,立在桌前思量片刻,沖師徒倆道:「你們到後面藏一下。」
陸雙行與師父對望一眼,起身往屏風後走。走到後面才能看見那鎖著的立櫃裡坐著一具男人的屍首,眉目同紅艷幾分相似,正是紅鸞。師徒倆此前不知道紅艷用哪具皮囊就把另一具鎖進櫃子裡,黑咕隆咚的被這人影嚇了一跳。謝爵順手把櫃門關上,只聽外面是紅艷噔噔噔下樓聲,進而她大聲呼喊說:「你把春草給我叫來。」
不多時,又是兩個人噔噔噔上樓。隱約能從幔帳中看見紅艷拽著個曼麗人影進來,回身掩門,忙不迭對那春草說:「把袖子掀起來。」
春草站的位置剛巧被重重疊疊掩住,只能看見一截藕段似的手臂伸出,手腕上塊塊兒鮮紅如血的斑痕。那春草也不出聲,紅艷握著另外蘸了顏色的筆回來,沿著她手臂上的紅斑細細蓋住,這才替她把袖子拉下來,囑咐說:「你還回房中去,仔細別讓人瞧見。修沒修好,都再上來同我講一聲。」
春草細聲講了句「是」,沖紅艷福了福輕手輕腳地扭身出去了。
她走了,紅艷才繞回後面,插著腰說:「怪了,你們到底從哪裡來的這東西,我瞧著是能用的。」
半句話,師徒倆皆是發覺出不對勁來,不由對望——這些草藥和紅艷拿來修皮的不一樣!
第24章 二十四·灰窟
陸雙行沒開口往下接,謝爵抿了抿嘴唇,輕聲說:「收繳上來的。」
紅艷毫不客氣,勢要探個究竟,立刻又問說:「哪裡收繳來的?」
謝爵不答,反問道:「怎麼?」
紅艷看看師徒倆,眼烏子滴溜溜轉了半圈,似在考量。陸雙行也不說話,眼睛卻瞥向木盤上剩下的幾個瓷碟。果然,紅艷隨手拿過個碟子,往謝爵面前一放,用手指蘸了點。她也不說話,拉過謝爵的手腕,謝爵縮了下,沒掙開,放任她去了。紅艷把原本的顏料和用兩人帶來那些乾草兌的各在他手腕上抹了道。一道艷紅如胭脂,一道淡淡膚色,她指指那胭脂紅色,「你們帶來的這些是可以用的,只是生效要慢很多,我猜是因為草藥曬乾了。」
陸雙行明白過來,「你用的草藥是新鮮的?」
紅艷不置可否,一手託著下頜,沾滿顏料那手指尖碾了碾。她不說話,師徒倆也不說話,一時安靜下來。好半晌,紅艷才撇撇嘴,再度開口,「真是怪了,不過你們來得也湊巧。」
她說著起身,繞到後面,「今天剛巧是異鄉客來的日子——」
說話間帷幔後一道曼妙人影倒下,緊跟著站起個身材頎長的身影,口中講到一半的話也成了男人的嗓音,「你們同我一道走。」
紅艷從幔帳後走出來,卻換作了紅鸞那張皮相。他理了理鬢髮,地上還能看見「紅艷」穿著繡鞋的一隻腳。他把那具皮囊抬起來塞進櫃子裡,又把託盤收起,邊鎖邊說:「異鄉客月末會到灰窟去,他有時會帶回少量修皮草,大多都被窟裡的修皮匠收了。剛好我有個相識的修皮匠,不時能勻出來幾株給我。」
他說著又沖師徒倆笑笑,神態同那女人皮相差不離,放在這張英俊面龐上格外詭異離奇,「發大財了,你們給我拿來這麼多。」
其實那些所謂「修皮草」大多還是收進了分骨頂藥房給醫師們研究,拿來的只是一小部分。陸雙行笑笑,涼颼颼地接說:「該不會你也要打當修皮匠的主意吧?」
「何必呢,」紅艷對著鏡子整理衣上的褶皺,隨口道,「也沒幾個人知道我是畫骨,惹那麻煩做什麼。」
「紅艷——」謝爵剛開口,紅艷「哎」了聲打斷,豎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