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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宋弇用袖子將臉上水珠抹了,「難。」
「哇,你昨日還誇我厲害呢。」
「當時我身體虛弱,不算。」
「……不成,你且看著。」
謝止礿心道自個兒一個及冠的成人,還能抓不到魚不成。於是聚精會神地看著底下一會兒停駐,一會兒又擺著尾巴游到別處的魚。
他看這條魚左右來回遊了多次,漸漸琢磨出規律來。
「噓,別說話啊。」他盯著那條小黑魚,身體慢慢慢慢往下壓。
宋弇雖輕輕哼了一聲,卻也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看對方抓魚。
小黑魚轉過身,嘴巴一張一合,擺動著尾巴,悠哉遊哉地朝謝止礿方向遊來。
「哈!」
謝止礿眼疾手快,「剎」地一聲便從溪裡抓到條魚上來。魚身光滑,陷些又掉至溪裡。
宋弇翹起了嘴角。
謝止礿高興地舉著魚轉過頭:「看見沒——」
還未說完便呼吸一滯。
宋弇身後不知何時瀰漫著遮天蔽日的黑氣。
「小心後面——!」
謝止礿扔了魚向宋弇急速奔去,黑霧卻突然露出了十多隻黑手,從口鼻捂到腳,一把將宋弇拽了過去。
「唔……嗯?!」
謝止礿一把拉住宋弇,在他即將被黑霧吞噬時懸崖勒馬。
謝止礿只有孩童力氣,黑霧幾乎要連帶著他與宋弇一塊兒拖進本體。
他雙手皆拽著宋弇手臂,腳底靠著草地摩擦苦苦支撐。
這樣拖著不行。
謝止礿左手聚集淨化之力,「啪」地朝黑霧打去,右手青筋暴起,狠狠一拽,宋弇便因著慣性直接朝他飛來。
黑霧將他打出的招式吞了進去,渾身又突然爆發強大吸力。
「轟隆隆——」
四周落葉皆如龍捲般鑽入黑霧肚裡,二人身體騰空,眼看就要如落葉被黑霧包圍吞噬。
與此同時,現世。
薛蘊之睡了一個晚上,敲門來替守晚班的柳弦月。
剛一進門,就見柳弦月皺著眉頭將手搭在宋謝二人的頭上。
薛蘊之:「他倆怎麼了?」
柳弦月:「方才宋弇狂咳,又冒出許多虛汗。於是我探了一下他倆的神識,二人靈力波動很厲害,可能是撞上邪祟了。」
「那是快成功了?我的老天爺,都過去一天半了,小謝再不醒我都怕出事了。」薛蘊之謝天謝地。
「不對。」柳弦月閉眼,細細感受二人神識變化,「我看他們打得吃力,便施加了些外力,這邪祟又跑了……看來他倆還得再呆一會兒。」
薛蘊之剛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嘆氣道:「這是什麼邪祟,怎麼打著打著還跑了?」
「我總覺得是帕卓在籌劃著名什麼,希望是我想多了……」柳弦月揉了揉太陽穴。
「宋弇怎麼說也是他外甥吧,」薛蘊之咋舌,「果然坐到這位子上的,都不能用常人思維理解。」
外面已有雞叫,柳弦月又觀察了一會兒二人,確定無異象後對薛蘊之說:「你看著他們,一旦有異樣就馬上來叫我。越到後面越危險,我怕謝公子現在已經認不出了……」
謝止礿眼看著就要被那團黑霧吸進去,下意識地便護住宋弇,將他圈在懷裡,接著眼睛一閉。
「叮鈴叮鈴——」
鈴鐺聲?
剎那間,帶著巨大吸力的狂風停了,萬物似在這刻靜止,鈴鐺聲漸遠。
再接著,耳邊竟傳來落木蕭蕭之聲。
微涼的風裹挾著淡淡的香味,將柔軟輕薄之物黏於他臉上,又「刷啦啦」似掃著滿地思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