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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臟狂跳,全身血液都似凝固了。
「……」他腿腳一軟,又被梁祀帝扶住。
梁祀帝聲音冰冷:「未經允許,私會妖女,是通敵賣國之罪。」
宋弇被關到了漆黑窄小的屋子裡。
據飄來的貼身太監的鬼魂說,梁祀帝這還是大發了慈悲的,通敵賣國本來是死罪,念在宋弇年幼且是初犯,便只罰半月的禁閉。
太監的聲音十分怨恨:「殿下,你為何要瞎跑呢,我死得好慘啊。」
宋弇捂住耳朵,不想聽太監任何聲音。
太監的聲音是聽不見了,可之前的魔音卻從腦海內部傳了出來。
「沒有人會愛你的,你母妃根本認不出你。」
「可是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宋弇哭道。
「沒有錯,你沒有錯。這世界本來就很奇怪,人們本來就是醜惡的,你只能往上爬,讓他們都怕你。」
「……」宋弇哭得心肺都快嘔出來了,黑色的邪祟趁機慢慢慢慢侵蝕著他的神魂。
黑霧像是一團巨獸,饕餮吞噬著謝止礿身處的白芒之境。
「小謝!你快出來!子時的更聲快敲了!」薛蘊之焦急的聲音傳來。
「不!」
謝止礿拿魂歸死命砸著銅鏡,一邊敲一邊喊宋弇的名字。
銅鏡紋絲未動。
「不行,我要強行把他拽出來。」柳弦月舉起手上的銅鈴,鈴聲嘈嘈如急雨,沖刷著謝止礿與宋弇之間的連結。
謝止礿咬牙,看著逐漸透明的雙手將靈力匯聚。
然後奮力一擊!
「轟!」
柳弦月他們身處的現世靈力暴亂,將二人皆彈飛出去。四周擺著的瓶罐應聲俱裂。
與此同時,那銅鏡終於碎裂成粉齏。
宋弇身處的黑暗「咔咔」露出一道白光,接著便以那道白光為起點,自四周散開,最後光芒大盛。
黑暗與白光的交界線處,謝止礿從天而降,滿手的血。
他緊緊抱住宋弇,用鮮紅的手抹開他臉上的淚痕,哽咽著說:「我來晚了。」
屋內靈力再次歸於平息。
薛蘊之揉著摔疼的屁股說:「現在怎麼樣了,兩人怎麼還沒醒?」
柳弦月滿臉愁容:「他把我與他的連結強行切斷了。」
「……什麼意思?」薛蘊之臉色慘白。
「兩人醒不醒的過來,看運氣了。」
第87章 夜深忽夢少年事(八)
宋弇的苦難濃縮在八歲以前。
尋常人八歲以前的記憶應該是模糊不清的,但他卻清清楚楚地記得被人奚落與嘲笑的感覺,以及那時時如被鬼影籠罩般的殺機。這惡意並不能歸咎於他本身,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便更加無從改起。
他只能將自己渾身裹滿尖刺,既封鎖自己又拒絕他人。
他被梁祀帝關了半月的禁閉,但他其實早就自己將自己封鎖了八年。
撬開這把鎖的是謝止礿,給他緊閉幽暗的內心撒了把陽光下來。
他以為這世界充滿算計,人與人之間的聯結靠的是權勢,是畏懼。
就像學堂裡最受歡迎的永遠是梁祀帝最偏愛的那個兒子。
就像別的皇子能於冬天拿到很厚的貂裘,他只能拿到薄棉花做的襖子。
但謝止礿不是。
謝止礿會笑盈盈地將烤了一半的紅薯分給他,會喊著好冷啊然後用自己暖和的手幫他捂熱。也會在他發病時不厭其煩地渡靈給他。
宋弇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謝止礿只會傻乎乎地回:「就是想這麼做啊。」
這回答讓他覺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