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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窗框,靠去吧。」
「……沈公子,勞煩給我拿個靠枕。」
沈莘掀開轎簾,就見宋弇一臉嫌棄地與謝止礿隔著大半距離坐著。
偌大的轎子,一人坐最東邊,一人坐最西邊。
沈莘也捉摸不透這倆人什麼關係。
說是道侶,倒也不像。住兩間臥房,言行舉止也不見什麼親密。
要說王爺是那個窮追猛打的,但他平時又是冷言冷語多。
要說謝公子是那個拒絕好意的,但他平時又好似很依賴王爺。
大概達官貴人都喜歡這種路數吧,叫什麼,別有情趣。
沈莘發著呆,默默想著。
烈日炎炎,車輪滾滾。
馬車於一處驛站停下,馬夫拴了馬,餵些糧草給它。於是沈莘便去茶攤討了碗水。
他一掀轎簾就見宋弇不知何時又坐到了東邊,而謝止礿張著嘴靠在他的肩上,睡得可香可美。方才給他的靠墊早就不知滾於哪個角落。
「……」沈莘打算默默退下,就見宋弇掀了掀眼皮,示意他把水留下。
宋弇拍了拍謝止礿的臉頰,道:「醒醒,喝口水。」
然後「刷」地又火速坐遠。
謝止礿沒了支撐,下巴磕至座椅,迷糊道:「水,哪來的水?」
沈莘木然地將水遞過去。
謝止礿喝了口水,終於恢復清明,於是問道:「這裡是哪兒?」
沈莘答:「是蜀郡郊外的驛站,再走三個時辰便能到主城了。」
「我下去走走。」謝止礿跳下馬車,伸了個懶腰,就往茶水攤走去。
他們走的是官道,道路也算修得齊整。四周樹木高聳入雲,茶攤支在這也算冬暖夏涼。
謝止礿要了壺茶水和一疊瓜子,一邊喝一邊聽著隔壁一桌說書似的談話。
宋弇也從車上下來,坐在他邊上,就著碗喝了口,露出嫌棄的表情:「這茶水也是能喝的……你坐在此處作甚?」
謝止礿小聲地說:「你喝慣貢茶,自然看不上路邊小攤……話本里不都這麼演的麼,主角往茶水攤上坐坐,就能聽到什麼關鍵事物。噓,你且聽身後人在說什麼。」
宋弇無言,卻也默默支起了耳朵。
「聽說這懿王還沒到封地,便先去了涪縣。一到涪縣就給人一個下馬威。」聲音的主人語調激昂,又帶著些許神秘。
謝止礿看著宋弇笑,這流言還傳到本尊這兒了。
「撒子?將那涪縣縣令革職啦?」回話的人鄉音濃重。
「誒,豈止。據說那縣令死相慘烈,竟是開膛破肚般。馬家一下子便去了仨,這懿王真真心狠手辣。」
宋弇聽完臉一黑,當場就要走人,被謝止礿趕緊勸下,示意再聽聽。
「你咋個啷個會扯把子冒皮皮。」
外鄉人謝止礿滿臉迷茫。
「兒豁!那縣令和兩個小妾都死了,只剩個正房。有人瞧見懿王到沈家時還抱了個穿嫁衣的婆娘,八成就是那馬縣令的正房。」
「正房多大?」
「四十多了吧?」
宋弇拍桌,茶水瓜子蹦了一桌。
茶攤上的人齊刷刷地看向宋弇,謝止礿趕緊抓著他坐下來。
未過多久,那兩人就又開始閒聊。
只聽那頗有說書天賦的人繼續道:「要我說啊,人還是得有點良心。人在做,老天在上面瞅著呢。蜀郡那個賣茶的王家,他老孃生病,擱床上躺一年了,他每天給他老孃端茶送水,伺候屎尿。唉,老天開眼,今年茶葉哪家收成都不好,就他家最好。」
「我曉得,我曉得他,大善人。」
「對頭。街坊哪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