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第1/2 頁)
路西坐在椅子上,滿不自在地捂著腰。
鄧暢等了一會兒,終於看了他一眼:「你不鬆手我怎麼系。」
路西:「哦。」
路西慢慢地鬆開手, 按說他雖然講究, 但也沒這麼窮講究, 每次訓練前在更衣室, 要換考斯滕的話, 都是兩個人背對著背直接就脫了,雖然裡面會穿運動背心,但露個腰露個後背什麼的太常見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就很不好意思在鄧暢面前鬆手。
可能是浴室裡熱水的餘溫太高了,高得他緊張。
也可能單純是不想再掉一次褲子,但是裡面又不是沒穿,不懂自己在害臊個什麼。
「就這個釦子是嗎?」鄧暢看了看問,清冷聲線被浴室的昭昭霧氣繚繞,像拂過面板淡淡的雲,涼涼的,有點癢。
「嗯。」路西抿了抿嘴。
鄧暢於是在路西身邊半蹲下來,是個類似單膝跪地的姿勢,這個視角俯視下去,他高挺的鼻樑和長而濃的睫毛就格外有存在感,垂著眼的模樣淡淡的,有花滑運動員專有的優雅,又很專注。
說來奇怪,鄧暢的手明明沒有碰到路西,只是手指隔著布料,動作很輕地係扣子,布料磨蹭到面板的感覺卻很微妙,熱熱的,甚至有點發麻。
說的是就係一顆釦子,鄧暢卻貼心地把整條褲腿上的扣子都幫路西解開又重新系過。
其實這動作真的沒什麼,連一點面板都沒有觸碰到,比賽前教練和助教幫著調整考斯滕、調整冰刀都比這點接觸來的要多。
盤扣在鄧暢手指輕巧的動作下一顆顆繫好,路西的腿會隨著布料的晃動若隱若現,鄧暢的手指側面偶爾會不經意蹭到他面板,但也就是蜻蜓點水一樣的觸碰。
除此之外,系個釦子幾乎沒有任何讓人覺得親近的元素。
可路西就是覺得這樣毫無緣由的很親暱,比之前他和任何一個人都親暱。
他覺得自己心跳不太均勻,好在熱水器剛剛放過水,持續不斷地發出執行時的鳴響,足夠遮掩略微紊亂的呼吸。
他盯著鄧暢看時,鄧暢也突然抬頭看過他一眼,四目相對之際,路西一下卡殼了。
正想著該如何解釋自己盯著人看這回事,鄧暢卻什麼也沒說,飛快地低頭速度更快地係扣子,繫好之後一句話都沒留,直接起身出去了。
路西一臉茫然地坐在凳子上:「跑那麼快?」
「作業沒寫完。」鄧暢頭也不回地說道。
「活該。」路西銳評,「讓你抓著我做題。」
鄧暢腳步一頓,半天才說了句:「行。」
——
很快到了拆石膏的日子。
醫生跑到康復宿舍來幫忙路西拆石膏,整個過程很順利,之後路西左手扶著陳岐,右手扶著醫生,在鄧暢緊張的注視下,時隔一個多月,再次嘗到了雙腳著地的滋味。
雖然事先已經做了很多復健,但腳一著地,路西第一反應還是:
我是誰?
我在哪兒?
路要怎麼走?
用了十幾分鐘,他才找到了走路的感覺,但跑跳這些「難度動作」還都不能做,遇到小臺階還必須兩隻腳上同一階,像個腿腳不便的老頭兒。
這難免讓人擔心起路西上冰後的狀態。
路西自己倒是什麼也沒說,一臉很淡定的樣子。
又過了三天,在醫生評估下,路西得到了上冰的機會。
右腳冰刀穿的小心翼翼,好在花樣滑冰的冰刀鞋幫很高,相對其他冰上專案來說,運動員的腳踝負擔沒有那麼重,但路西第一次走上冰場時,還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上冰,左腳做重心腳蹬冰,路西像燕子一樣輕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