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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遍地的血,柳柒穿著素白的長裙,裙子上斑斑點點的血跡。手指上缺了一塊,右手中指帶戒指的印子被她自己扣掉了。
戒指不知所蹤,也許是順著馬桶滑進了下水道,也許是柳柒銷毀了。
小小的安靖塵看見這些直接懵了,失語是一瞬間的事。沒人告訴過安靖塵原來刀子劃一下是會流這麼多血的。
「我,我記得她前一天晚上還說,說要給我做一個畫架,她手工特別好,畫架上都會用毛線織出套來,五顏六色的,她喜歡。」
安靖塵哭了,喃喃自語到淚流不止。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接受不了。
霍雲庭一手環著安靖塵的腰,另一隻手笨拙地給安靖塵擦眼淚。
安靖塵抬頭想讓淚倒回去,結果越流越多。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止都止不住。
霍雲庭除了抱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安靖塵,別無他法。
安靖塵靠在霍雲庭肩上哭累了才停下,這麼些年哪怕是在他媽媽墓前都沒這麼哭過,果然一旦有了依靠立馬就變得軟弱起來。
安靖塵抬頭,抹了一把臉,蹭了蹭霍雲庭身上被淚打濕的衣服。
「沒事。」
安靖塵瞪大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霍雲庭道:「我剛剛什麼事都沒有,你什麼都沒看見。」
「嗯。」
霍雲庭自然的給安靖塵擦了擦淚珠,「我什麼都沒看見。」
安靖塵羞恥的腳趾都蜷縮起來,趴在人家懷裡哭的快斷氣了不說,還威脅人。
安靖塵不自在的從霍雲庭懷裡出來,剛剛真是灰塵眯了眼了,稀里糊塗都跑到人家懷裡去了。
「咳咳,我繼續找東西了。」
「嗯。」
霍雲庭趁機捏了捏被坐麻的大腿,甜蜜的負擔啊。
「這個屋子後來就沒人住了嗎?」
「嗯,我媽下葬之後安洪斌就把屋子鎖起來了。他說是怕我有陰影,對我成長不好,現在想來,估計是他自己心裡有鬼。後來胡芝芝住進來,他們直接換成了一個大的主臥。」
有鬼沒鬼霍雲庭不知道,害怕安洪斌絕對是害怕了。
「那這個屋子是?」
「婚房,他們的婚房,這個房子還是我姥爺給出的錢買的。那會安洪斌一窮二白,全靠柳家接濟,沒有柳家安洪斌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成績。」
婚房,霍雲庭很難把這個牆皮都脫落的屋子,跟婚房那麼美好的事情聯絡起來。
屋裡連一張安洪斌和柳柒的結婚照都找不出來,更多的是柳柒的東西,霍雲庭終於下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安靖塵嘴裡的那個畫架套。
果然符合安靖塵說的,花花綠綠,透出柳柒送給安靖塵的溫柔來。
霍雲庭俯身把畫架掏出來,正好拿回家給安靖塵畫畫用,也算圓了安靖塵的一個夢。
霍雲庭拿在手裡,畫架最下面的毛線都有些斷開了,似乎輕輕一碰就都要崩開了一樣。
屋裡的格局一點也沒變,還是那個樣子。
安靖塵回憶著小時候柳柒擺放東西的格局,當時他還是太小了,很多事其實都記不清了。
屋子正中間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山水畫,是很多年前柳柒親手畫的。
「安安寶貝,以後呢,你就學山水畫好不好,正好媽媽可以教教你。看見了牆上的畫了嗎!這個呀,是媽媽最重要的東西,如果如果你想學畫畫了記得一定要拿下來看看,好不好?」
拿下來,媽媽讓他把畫拿下來看看。
安靖塵猛地回頭,先去把房門鎖上,又急匆匆搬了一個凳子,笨拙地站在凳子上把畫輕輕揭了下來。
畫中間的牆上有一個大洞。
安靖塵小心的把畫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