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家家有本經(二)(第1/2 頁)
我看著她,也不說話,想著她的爺爺。
鄒樹芬的爺爺,是個個子很高的白頭髮、白鬍子老頭,眉毛也是白的,很嚴肅,不說話的時候,嘴巴是抿緊的。
夏天的時候,穿一件白色洗的不太乾淨的對襟上衣,褲子是那種類似燈籠褲的黑色褲子,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出現,平時都是在他的小房間裡的。
偶爾看到我的時候,會笑一笑,還問吃飯 了沒有這類的話。
這兩年冬天在鄒樹芬他們東屋看到的時候,每次他主動說話,都被鄒樹芬的母親打斷,口氣不太好,臉上帶著鄙夷。
我回家的時候,偶爾會跟母親唸叨,覺得他們的爺爺是親的啊,怎麼能這樣呢?
母親跟我解釋“這人啊,都是身邊啊沒孩子誇自己乾淨,沒老人呢,誇自己孝敬。再說啊,不能隨便去評價別人,誰都有自己的難處的。”
對於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來說,這些話有些難懂,但是我多少對鄒冠海和他老伴頗有微詞,連帶的對鄒樹平和鄒樹林都有些不待見,自己的親爺爺都這樣,如果是我,我肯定對我爺爺好!可惜的是我沒有了爺爺。
現在當鄒樹芬說到她爺爺的時候,我還在等著後續。
“我媽說,如果明年我爺爺去世了,也是一喜。”聽完,我腦袋轟一下的,立馬宕了機,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確實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跟任何人都不能,哪怕是我父親和母親,我感覺這個話題有點恐怖,我甚至打了個冷戰。
僵住了,我們都不再說話,就眼睛看著別處。“我回家了啊,你們倆玩吧。”鄒樹芬一看不好,趕緊從我家走了。
到年前,都沒來我家,我也沒敢去她家,我怕看到她,看到她父母,更怕看到她爺爺。
後來,我的母親生病了,很嚴重,吃藥打針都不好,父親很怕,害怕母親結核發作,村裡的赤腳醫生也建議趕緊去醫院,父親把母親送到了安家河那個鎮衛生院,剛好田家莊那邊的二姨父在鎮衛生院做副院長,父親找了他,他安慰父親“放心吧,姐夫,我一定會幫忙照顧大姐的。”
姐姐請了假,回來給母親陪床,我帶著小妹跟父親在家,做飯、餵豬、做些必須的、我能做的家務,父親忙著他的活計。
記得有一次我烙餅,面和的有點稀了,在案板上揉的時候,粘的滿手都是,於是又放了很多幹面,繼續揉搓著,好久之後才能擀開。
按照之前記憶中的順序,擀開了的面,我放了鹽和油,然後用小手抹抹,趕緊捲起來,團成團,又加速擀開,妹妹的燒的鍋已經快冒煙了,把擀好的餅放進鍋裡,滋啦一下,我嚇一跳,翻過來,烙另外一面。
這會兒又開始揉第二塊面,依然加許多幹面,揉揉揉,再擀開,鍋裡的第一塊餅已經糊了,讓妹妹把玉米秸子拽出來,踩滅火,我又去準備第二塊餅,放了油,抹抹,團團,擀開,放鍋裡的時候,忽然發現沒放鹽;這回火小了,翻一個面,再烙一會兒,沒糊。
第三塊餅的時候,鍋底的火已經很小了,我也不著急了,仔細的揉麵、擀開、放鹽和油,團起來,擀開,烙,各個順序都很好,火就是小一點,但是沒糊,也有鹽味,很激動,終於烙好了一塊。
我起出來這塊餅,又放點白菜絲的湯,吃飯的時候,給父親和小妹吃的是第二塊和第三塊,我自己吃的第一塊糊的,把那層黑乎乎的皮剝掉,也能吃。
從那之後,我覺得我會做飯了,小妹也會燒火了,於是我們倆配合;我做飯、沏豬食,她負責添火;甚至我洗衣服的時候,她在旁邊也幫我洗洗毛巾枕巾襪子什麼的。
後來開學後寫作文,把這段經歷寫了上去,索老師還表揚了我,說一看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他把作文給大家唸了,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