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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大殿內,涼風習習。
「沒什麼事,」藺泊舟說,「陛下睡吧。」
宣和帝流淚了:「皇兄,朕睡不著。」
藺泊舟閉了閉眼:「陛下已經十三歲了,應該更加沉穩,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陛下現在是皇帝,被所有人看著,應該要有一代明君的樣子。」
宣和帝哭:「可朕真的很害怕啊!」
藺泊舟心裡有種無力感。
皇帝……太闇弱了。
哪怕這些年,藺泊舟不斷想重塑他的自信心,提高他的魄力,甚至鍛鍊他的血腥殺伐之氣,可皇帝依然如此闇弱。
「陛下不用擔心,微臣在,沒有人能害得了陛下。」藺泊舟說。
宣和帝搖了搖頭,躺在被子裡,望著天頂,眼淚四流。
半晌,他說:「皇兄,那朕試著睡一覺。」
藺泊舟後背的衣衫貼著面板,僵冷異常,大概是雨水並未擦乾淨就匆匆進來了,因此,渾身冰涼。
他應聲:「陛下睡吧。」
「皇兄,你不要走。」宣和帝又說。
「微臣不走。」
藺泊舟跪在榻前,道:「微臣就在這裡看著陛下。」
宣和帝終於放心了,閉上眼,拍了拍被子。
他本想把被子也分給他,可藺泊舟規矩如鐵,他絕對不做臣子僭越之事。
宣和帝睡著了。
昏黑中,藺泊舟垂眼,肩膀微微放鬆了一些,漫漫地想起了剛才食言孟歡的事。
少年眼眸明亮,聽到這句話也沒有失望,就點了點頭。
也許……感情還差點兒吧。
「……」
藺泊舟唇角輕輕動了下,縱馬和熬夜讓他非常疲憊,可體內一直繃緊的弦讓他不敢有絲毫鬆懈,眼皮始終睜著,也始終跪著。
宣和帝精神敏感,這樣的夜晚有過很多次。
在以前,藺泊舟只能靠背誦治國策論才渡過漫長的一夜。
可現在……腦子裡再次浮現出少年的臉。
他唇角莫名地再彎了彎。
他好像……多了新的,足以支撐他渡過黑夜的東西了。
-
雨下了一整夜。
導致第二天下午,孟歡回王府時道路非常泥濘,馬車異常顛簸。
晃了晃,孟歡有種在坐搖搖車的感覺。
「算了,」孟歡看著馬匹吃力地拉馬車,而自己坐在裡面,非常不好意思,「我下來走路吧。」
然後孟歡踩著路面,剛走了沒幾步,「啪嘰」,一屁股摔在了泥坑裡。
「………………」
山行想笑又不敢笑,拼命憋著,使喚風枝:「快扶王妃起來!」
風枝忍著笑:「好好好,王妃你沒事吧?」
孟歡沮喪地爬起來,他本來騎馬騎了一上午,屁股就很痛了,現在更痛,有點兒自閉地抿緊了唇。
真討厭。
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孟歡換了身衣服,洗了個澡。
他準備吃晚飯,想起沒見到藺泊舟,問:「王爺呢?」
風枝收拾著衣裳,說:「王爺?奴婢聽說,王爺昨晚淋雨,又在宮裡待了一宿,剛回來,感染了風寒。」
「……」孟歡側頭,「他生病了?」
「是的吧。」
紙片人原來真的會生病啊?
昨晚見雨下的大,孟歡還安慰自己,也許藺泊舟有男主光環淋不到雨呢,原來真的也會生病。
不過,孟歡咬著筷子,思索:「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風枝笑了:「王妃想去就去啊。」
去的話,可能會顯得很爭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