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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夜後,情況越來越嚴重。整個太醫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表示已無力迴天。最後還是蕭丞相自宮外尋來前朝的老太醫,不眠不休受了三天,用盡法子將他救了回來。
只是人雖救了回來,他這輩子,都再難以嘗到味道了。
再苦澀的中藥,嘗在口中也與清水無異。
再甜蜜的糕點,於他來說也不過如同嚼蠟。
蕭皇后見他性命無礙,鬆了口氣後,轉頭將從小侍奉他的奶孃抓走,反覆拷打逼問。
——為何引導太子殿下送香囊?
——為何故意要太子殿下被陛下所厭惡?
——是不是受了二皇子指使?
那時他五歲,在床上躺了三天,沒等到母親與父親來探望,在天寒地凍的時節拖著未愈的病體,去求人放了自己的奶孃。
從小到大一心為自己的奶孃,徹夜不眠照顧自己的奶孃。
對他來說,唯一會在意他的奶孃。
只是那份苦苦哀求,最終卻還是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成婚後的第二個新年,東宮的飲食中查出了毒。下毒的人手段不算高明,很快就被揪了出來,是平素跟在奶孃身邊的稚子。
稚子何辜,侍衛們循著毒藥來源,最終果真查到了奶孃身上。
奶孃自知事情敗露,收拾了東西要逃,所幸侍衛阻攔及時,於深夜將其抓了回來。
根本就不用審問,當著他的面,奶孃什麼都招了。
她受了二皇子指示,用藥將他悄無聲息地害死。
——為了區區二十兩銀子。
處理完奶孃殘破的屍體,他推開房門,迎著漫天飛雪向外走去,心中卻如這大雪一般空茫一片。
他要去哪?
他好像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一聲尖銳的鳴叫突然響起來。
他抬頭望去,見到一束煙火驀然綻開。
那細微光亮映在他眼中,他不由得恍然,已經又過去一年了。
又是一聲煙花砰然照亮天邊,那樣鮮活又明亮的姿態,讓人忍不住想要為之駐足。
他推開面前的院門,離那煙火更近了些,看著它們一簇一簇地照亮黑夜,又永遠地陷入沉寂。
煙火終了,周圍只剩下簌簌落雪聲。
喧鬧沉寂後的空茫,讓他有些不適應。
寒意如針,一陣陣刺向膝蓋處的舊疾,他皺了皺眉,強自支撐著站在原地。
奶孃的話再度響在耳邊。
「是我故意引導殿下,使得陛下越來越厭惡……」
「……那年雪地裡救回來後,殿下本已好轉,全因我下了毒……殿下才再度性命垂危……」
「殿下撿回一條命,但自此味覺盡失,膝蓋落下冷疾,蓋因……老奴之故……」
「老奴來東宮,就是為了殺你的!」
膝蓋猛然傳來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彎下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待挨過那陣痛後,才再度站直。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動靜。
雪被踩得咯吱作響,在他身後不遠處停下。
他看了一眼,就又轉過了頭,「回來了。」
來人沒有回應他。
片刻後,靴子踩著厚厚的雪,慢慢靠近了他,在他身後站定。
他膝蓋痛得難以自抑,頭也有些昏沉起來,身後人不做聲的靠近,更是讓他本能地覺得煩躁。
他轉過身,皺眉冷冷道:「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面前女子一愣,搖了搖頭,看向他肩頭厚厚一層雪。
她輕嘆一聲,「殿下,我給您撣一撣雪吧。」
……
囚車猛地一晃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