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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式道:「仁宗皇后和汀蘭很像?」
「有四五分吧,但眼睛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馮昭感嘆,「我以為我已經可以放下汀蘭,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太記得,但看見與她相似的人,什麼記憶都回來了。」
兩人又靜默地走了一段路,徐嘉式道:「舅舅,當年你假死之後,汀蘭其實未死。」
馮昭腳下一頓,眼睛瞬間亮起,抓住徐嘉式胳膊:「是嗎!她現在在哪!」
徐嘉式直視馮昭:「但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乍喜乍悲之下,馮昭脊背有些垮:「不在了……是啊,就算阿姐放過她,她一個孤女怎麼活得下來?她的屍骨在哪,你知道嗎?」
馮昭眼裡的光黯淡,但比起先前心如死灰,起碼多了一點希冀的火星。
但很遺憾,徐嘉式用真相撲滅了那點餘火:「她去了草原,給如今的岱欽汗王生下二王子烏雲寶音,屍骨應當也是埋在了草原。」
三兩句話讓馮昭怔了半晌:「草原……岱欽?烏雲寶音……先前隨舟被他擄走,真的是因為那首童謠?汀蘭,汀蘭的兒子,怎麼會是那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馮昭難以置信地搖頭,「草原艱苦,又是異國他鄉……汀蘭那樣柔弱,她怎麼會到草原?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徐嘉式此時頭腦思緒萬千,難以找到語言安慰馮昭,實際上他也顧不上安慰——上次查案他對馮昭隱瞞了烏雲寶音的身世,因此也有許多細節沒問,如今想來,疑點重重。
徐嘉式沉聲道:「舅舅你和汀蘭殉情是什麼時候?」
馮昭不必回憶便脫口而出:「永歲十年二月二十八。」
也就是說,在三天之後,皇后就難產而亡。
真的會有人因為阻撓婚事,而在自己臨產之際,把唯一的親人送走,且安置了新身份,準備一輩子不再相見嗎?
「在殉情之前,汀蘭可有什麼異常之處?高宗皇后呢?」
馮昭搖頭,但很快又有些不確定:「汀蘭哭了許多次,我說去求皇上賜婚,她不讓,說自己身份低賤,已經惹了皇后不喜,更不能讓皇帝知道。她說這都是命,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都怪我,我太軟弱了,如果我堅持去求皇上,或許結果會不一樣吧?皇上沒有門第之見,倒是阿姐……我不明白……她從前不是這樣的,只要對我好的,再苦再難她也會做到……我不明白……」
徐嘉式將馮昭送回住處,在寶峰寺門口等待燕植時,開始梳理線索——
三個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長相卻很相似。先前無人發覺,是因為階層差距太大,一位是異姓王的正妃,一位是當時儲妃未來國母,而另一位則是樂伎。
高宗皇后嫁給高宗時,高宗還是太宗的二皇子也就是景王,被冊為儲妃的同年太宗駕崩,她成為皇后,其弟馮昭也就成了國舅。
雖說都是皇親國戚,但男女有別,國舅和周王妃幾乎沒有相見的場合。直到如今,馮昭也不知道周王妃比仁宗皇后與汀蘭的相似之處更多。
永歲十年,皇后難產去世,幾個月後周王妃也病故,汀蘭也應該在當年死去,但卻在兩年後生下了烏雲寶音。
徐嘉式只記得烏雲寶音今年十八歲,並不知道他出生的確切月份。
十八歲是實歲還是虛歲?
如果剛滿十八,或者還差一些,那麼汀蘭殉情到懷孕中間幾個月的空檔,是在陳國還是在草原?如果是在草原,她是怎麼去的?如果在陳國,是誰收留了她?烏雲寶音是否真的是汗王之子?如果不是,又是誰的後代?
……
並無血緣,身份懸殊的三人除了長相相似,到底還有什麼關聯?
燕植走出寺廟,見徐嘉式凝神沉思,深吸了口氣,撐出笑臉:「皇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