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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盤新局,趙懿懿仍執黑子,顧禎執白子。
兩方勢力在棋盤上膠著,竟是半晌難分勝負。
可一想到這般的勝負難分,是他讓著自己的結果,趙懿懿還是不高興。隨著殿外又一道雷聲響起,雨勢仍未減弱,她便將手中棋子扔回棋簍中,淡聲道:「時辰不早了,妾身有些困了。」
洗漱過後,她將將轉過身,卻發覺浴房裡頭竟擺著一疊整整齊齊的衣物,松綠的一套衣裙,是她喜歡的顏色。
趙懿懿換了那身寢衣出來,由著侍從引至內殿時,環顧一圈,才後知後覺的想著,這應當是他的寢殿。
這是她第一回 來千秋殿。
隔著屏風,顧禎輕聲道:「朕知你不想見著朕,你在這兒休憩,朕在外間睡就好。」頓了頓,他又道,「倘若有什麼事,你便喚朕就好。」
緩緩眨動了幾下眼,趙懿懿道:「好。」
躺在榻上,在薰香之中,被衾似是還夾雜著些許皂角的清香,且那被衾又是纏枝蓮的紋樣,似是新換過的。
趙懿懿神色微有些怔,聽著窗外不絕於耳的雨聲,緩緩轉過身子,陷入了那層薄被裡頭。
本來早已入了夏,連衣衫都該穿紗衫了,然這一場雨落下來,倒像是生生入了秋一般,天氣整個都涼了下來。
榻上的被衾,倒顯得不夠用了。
顧禎精力旺盛,火氣也足,便是冬日穿單衣也不覺得冷。然躺在外間矮榻上時,仍覺得有絲絲縷縷的寒氣往身上鑽。
他起身朝裡走去。
榻上之人緊閉著雙眸,手中攥著那被衾,將身子緊緊裹成了一小團,不留一絲縫隙,仿若她前段時日養的蠶一樣。
瞧著就覺得冷。
顧禎上前探了探趙懿懿的指尖,一片冰涼順著指尖傳了上來。
「冷也不知道說。」顧禎咬著牙輕斥了聲,到底拿了靠裡側的一床薄被,攤開過後,動作輕柔地蓋在了她身上,又順帶掖了掖被角。
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這一遭極其生疏,便是連指尖也是顫著的。
掖被角時,更是無從下手,手忙腳亂了好一通,才堪堪將那被角給理了個整齊。
立在榻邊看了片刻,見她未有醒轉的跡象,且緊蹙的眉頭也漸漸平復,顧禎才鬆了口氣,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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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顧禎照舊召見政事堂諸人,商議長安運糧之事。
柔然戰事已然告一段落,如今正值柔然要與大楚議和的階段。
鄭中書令道:「陛下,柔然此番雖主動提出稱臣,然臣以為,柔然狼子野心,並非好相與之輩,其野心不可忽視。誰知這番稱臣,包藏著什麼禍心。」
自太|祖殺柔然可汗立威始,柔然已在大楚威壓下苟延殘喘了近百年,向來是捱了打就記一段時日的教訓,稍稍放鬆片刻,便又故態復萌,不斷地伸手想要試探大楚新任帝王的底線。
沒有一任不下重手的。
許是這一任柔然可汗,是個能屈能伸的,竟主動提出議和,且要同大楚稱臣,還提出送子入大楚學習□□上國禮儀。
說是學習禮儀,說到底,不過是未質罷了。
令一重臣頷首道:「鄭相所言甚是,臣也以為柔然此番絕非好意。那蠕蠕將長子送來學了我大楚的東西,等回去了,可不就能用這些東西來對付大楚。」
一眾人紛紛頷首應是,卻有人反對道:「柔然既要議和,奉我大楚為主,何必拒絕。也好叫周圍那些小國看看,依附大楚的好處。」
顧禎輕點著桌案,淡聲道:「要柔然臣服,實則沒什麼用處。」眾人都盯著他,卻聽他話鋒一轉,又道,「只是已然打了一段時日,倒是該有個喘息的機會,便暫且休戰,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