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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著遠處山色,顧禎忽而壓低了聲音道:「懿懿,朕身上有些疼。」
嘶啞的聲音聽來,像是有些委屈似的,叫人聽了便心生不忍。
趙懿懿問他:「陛下何處不舒服,可要請太醫過來?」
顧禎搖了搖頭,忽而就止了聲。
何處疼?
心裡明明知曉,卻不肯說出來,也不敢叫她知曉分毫。
太醫說,現在只是稍稍養好了些,想要好全,還得再等上兩三月。
明知是自己活該,可就是難受。
可這些疼,卻抵不過心頭的酸楚。
抵不過被她漠視時,劃過心尖的疼。
「懿懿。」顧禎忽而伸臂將她攬著,顫著聲音喚了一句。
突然被他輕攬住腰肢與肩,趙懿懿略有些不適應地掙了掙,將要伸手把他推開時,卻聽他在耳邊說,「朕不做什麼,只一會兒,一會就好。」
一陣陣的風裹挾著寒涼,裙裾被那陣風一吹,便隨著風輕動了起來。
他身子有些顫,嗓音更是浸滿了哀涼,便是連擱在她肩上的手也在輕輕打著顫。
不經意的肌膚相觸,卻是一片冰涼。
趙懿懿怔在那,鼻息間儘是他的氣息,聽著那聲音,卻只是站在那,未曾回話。
金烏灼灼照下,她望著那日影,忽的闔上了一雙杏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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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侯府,榮安堂之內,侯夫人成氏端坐上首,下邊則跪著一碧羅裙少女。
跪姿卻不甚端正,身子輕輕彎折著,兩側髮絲也隨垂下的腦袋而落。
成氏一口接著一口的飲茶,未朝下方看上一眼,反倒是抬目眺望堂外景色。
崔念涵身子微有瑟瑟,小心翼翼抬目打量她一眼,忍不住喚:「阿孃……」
成氏忍著心口的悸痛,偏過頭沒說話,河間侯卻是垂目看著她,沉聲道:「閉嘴。」
崔念涵臉色瞬間白了一片,嗚咽道:「阿爹,本來就是趙家妄冒,以養女充為嫡女,女兒所說,到底哪兒不對了。」
「砰」的一聲,一個汝窯茶盞擲在她邊上,霎時摔得四分五裂,茶水也從其中迸濺出來,浸濕了大片地衣,還有她碧色的裙裾。
滾燙的茶水燙得她身子一抖,差點兒尖叫出聲,忍了好半晌才沒曾避開。
成氏眉心一跳,下意識想去扶,卻在觸及河間侯的神色後,稍閉了閉眼,只當做沒瞧見的。
河間侯冷聲道:「趙二姑娘是養女的事,是咱們家定親之初就知曉的,何須你說!」他頓了頓,聲音愈發的沉,「哪怕沒說,這是你兄長的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瞎摻和什麼?」
崔念涵一下子怔住,訥訥問:「阿爹,你們知道?」
河間侯沒理她,卻是看向了成氏,冷笑道:「這可不愧是夫人教出來的好女兒。」
當著兒女和僕從的面,被他毫不留情面的一通說,成氏面子上掛不住,羞臊得幾乎紅了半張臉,也是強忍著氣道:「此事妾身亦不知,郎君何苦要怪妾身?」
「出了趟門回來,就驚聞夫人同趙家退了親事。念涵若不是跟夫人學的,還能從哪兒學來這些?」河間侯強抑著心頭怒意,音調也隨之拔高了幾分,「夫人可知退婚前,咱們同趙家的婚事,剛在陛下那過了一遭?」
成氏驚出一身冷汗,卻是說:「郎君先時也沒交代過,此事陛下知曉了啊。」
她看了眼仍跪在地上,衫裙被茶水打濕的崔念涵,忙道:「如今可怎麼辦?」
河間侯望著崔念涵,沉聲問:「此事,是誰告訴你的?」
崔念涵抽噎著說:「是……是前幾日去蘭若寺進香時,碰著了左連枝,她說與我聽的。當時女兒聽了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