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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胡鬧!」顧禎有些惱了,氣得臉色發青,冷下聲音道:「便是不告訴朕,怎的不叫太醫過來?你就這麼不拿自個身子當回事?」
趙懿懿有些煩悶,勉強耐下性子,溫聲道:「多謝陛下關心,妾身確實沒什麼大礙,只是方才乘車久了,略有些難受罷了,這會子好多了。」
顧禎冷著臉,徑直將她抱到了帷幔裡頭,而後又著人去喚隨行的太醫過來。
那隨行太醫是被侍衛揪過來的,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事,戰戰兢兢給皇后把過脈,久久不敢說話。
「皇后可有大礙?」見他半晌不曾說話,顧禎蹙眉,有些不悅地說了句。
太醫被他看得心尖一顫,身子也跟著抖了抖,旋即恭聲道:「臣觀皇后娘娘的脈象,是略微有些虛弱的。」
剛病過一場,能不虛弱麼?
顧禎淡聲吩咐了幾句,那太醫便又道:「想來,娘娘只是有些不舒服罷了,陛下放心,娘娘歇上一會便夠了。」
「真是歇上一會便能好?」顧禎看著她有些發白的面龐,仍舊有些憂心。
太醫道了聲是,顧禎凝著他看了半晌,最終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去了。
「怎麼不與朕說?」他問。
趙懿懿正在用杏脯,想要將那殘留的不適給壓下去,聞言怔了怔,低聲道:「妾身不過是乘車久了,略有些不適應,何須如此大動干戈,還稟到陛下那兒去。」
顧禎面上閃過一抹無奈,輕聲道:「此次親蠶禮,本便是你舉辦的,這些儀仗也是為護衛簇擁你去。你自個不舒服了,不必這麼瞻前顧後的。」
察覺出她眸中的疏離之色,他將將抬起的手又收了回去,心頭劃過些許澀然。
良久,他只是輕聲說:「懿懿,你我是夫妻,你有什麼不舒服的,不要憋在心裡頭,大可告訴朕的。」
告訴他?告訴他做什麼呢?
趙懿懿有些煩,卻仍是按捺下去,垂首應:「妾身知曉了。」
她這般的乖順,他該高興才是的。
可顧禎心頭卻浮起了些惱怒,且沒來由的覺著心煩意亂。
倆人是結髮夫妻,本該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卻因他一手促成,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心口忽的覺著難受至極,壓著那陣澀意,顧禎輕聲道:「母后今日已將人送回去了,你若不喜歡,往後便不會再叫她進宮來了。」
趙懿懿眼睫顫了顫。
送回去嗎?何姑娘在椒房殿外那麼一跪,她的名聲便跟著她的膝蓋一道落了下去。有些東西若想毀掉,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何況……何姑娘她不喜歡,送回去了,那以後的王姑娘、李姑娘、陳姑娘,她若是不喜歡呢?
她不可能喜歡的。
哪怕她已不再對他心動,然身為皇后,她也不可能喜歡後宮的妃嬪,永遠也不可能喜歡。
縱然不喜歡,那又如何?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然開口時,她卻只是扯著唇角笑了兩聲,道:「多謝陛下。」
顧禎將手伸了出去,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的一瞬間虛握成拳,喉結上下滾過一番,他沉下聲音道:「從前,朕從未關心過宮闈的事,也從不知,你竟在宮裡受過這樣多的委屈。此事,是朕的過錯。」
那日他問她為何不說,她回他,即便說了,他也不會去給她撐腰。
過往近三年,他從未給她撐腰過。
也從未將她的事記掛在心上。
他命人去查過往舊事,那些事沒人刻意隱瞞過,很輕易的便能查出來。至今日始知,這偌大的宮中,竟是無人將她放在眼裡,也無人真將她當做皇后看。
就彷彿,人人都能欺負她、給她委屈受。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