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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等了半天,沒等到老爺發話,偷偷抬頭望去,還沒瞧見主人臉色,就被一聲冷淡的斥責嚇退。
&ldo;出去!&rdo;
司白甫手邊還放著從內閣帶回家的普通文書,批了一半,硃筆小字註解密密麻麻,垂眼再看時卻全都變成了洇開墨漬,眼眶裡是久違的酸楚。他有些遲緩地起身,拉開博古架上暗格,一個略微泛黃的捲軸掉了出來,捲軸展開,卻是一個面容溫柔,淺笑著踮腳摘梨花的少女。
若是司梨在這裡就會發現,畫中少女的面容與簡秉德有些相似,和她卻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ldo;月娘……&rdo;
歲月終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畫裡的少女仍青蔥年少,而他觸碰畫卷的手指已然有了皸紋。長久地伏案筆耕讓指尖留著洗不淨的墨痕,手指剛剛放上去,司白甫就觸電般收了回來。
&ldo;月娘……&rdo;他痴痴地笑起來,&ldo;怎麼死的不是她呢?你留我一人在世間,多狠心啊……&rdo;
窗外一個影子慢慢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走出了書房附近,飛快地離開了。司棠守在母親院落裡,有些睏倦,一邊煩惱著青蓮的久去不歸,一邊又期待著母親給父親送湯能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正胡亂想著,就見母親端著碗麵無表情地走進院子。
&ldo;娘親!&rdo;司棠坐起來,正要討巧賣乖說些開心的話,忽然發現母親手中的碗,和離開時沒有絲毫變化,心便沉了下去,&ldo;爹爹不願見您嗎?&rdo;
司夫人扯了扯唇角,手一鬆,滿碗熬了一下午的補湯砸了一地,響聲在靜夜裡傳出很遠。
司棠嚇了一跳,上前拉過母親的手仔細檢查,發現沒有燙傷才鬆了口氣,拉著母親走出那灘髒汙,&ldo;出什麼事了?他落了您面子?那咱們去找外祖父去!&rdo;
少女的聲音裡還帶著一點驕縱的天真,司夫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笑著笑著,一行淚水卻從眼中落下,弄髒了精緻的妝容。司棠慌得手足無措,牽著母親衣袖,不知該如何是好。司夫人看了她許久,目光透過她,像在看記憶裡某一個人。
&ldo;娘親?&rdo;司棠害怕地喚了一聲,下一刻便被母親擁進懷中。
&ldo;十五年了,阿棠,他不管不顧,我以為便是放下了,誰曉得他竟瘋魔至此,一刻也不曾忘懷。我季婉清為他打理府中,生育子嗣,卻終究比不過他的結髮之約,早知如此、早知如此……&rdo;
哽咽聲響在耳邊,司夫人已然是說不下去了。殘酷的現實宛如一個更真實的噩夢降臨,司棠並不蠢笨,從隻言片語中已然知道了母親說得是誰。
當年外祖父季學士收了父親做關門弟子,然而司梨的母親難產而亡後將將一年,作為季家獨女的母親就進了司府的門,這件事司棠小的時候陪母親出席宴會,常常能聽到旁人說起。
他們說,母親心狠手辣,季學士一世英名毀於一旦,說司梨才是那個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司棠爭辯多了,也在母親的教導下學會瞭如何反擊。後來,父親的官職越來越高,這樣的聲音便再也沒出現過了。
&ldo;可、可您才是我的娘親啊。&rdo;司棠心中不安,握緊了母親的手。
&ldo;阿棠。&rdo;司夫人慢慢撫著司棠的背,輕聲細語,好像方才的哽咽崩潰完全不存在,&ldo;冬試你要好好考,越王府的賞花宴你也得好好爭取,我聽說品茶會將開,文人們聚在一處,品茶作詩是少不了的,你也去露露臉。先前往來居一事,是娘親沒看住你,教你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