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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有兩個仙官經過，他們看不到蕭焉，虛虛地從蕭焉身體裡穿過：

&ldo;凡界的事鬧大，月神閣下被褫奪神位了。他心境不穩，有墮魔的風險。&rdo;

&ldo;哎，要變天了。&rdo;

&ldo;非要我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月神。梅恭月心機深沉，殺人不見血。保不齊我們無意間得罪了他，就被暗算一遭!&rdo;

&ldo;還敢說，不要命了?梅恭月的眼線隨處可見，慎言、慎言!&rdo;

殿門前，立著一個身形高挑，一身紅衣的人。那一抹艷色與周遭慘澹的氛圍格格不入。他不聲不響，面對著大門，顯然是在等裡面的人見他。

&ldo;那是重黎吧?他還有臉站在月宮門前。&rdo;

&ldo;妖族都是狼心狗肺，不知廉恥的東西。成了神，又能怎樣?&rdo;

二位仙官似乎對重黎多有不滿，議論聲不僅沒有壓低，反而拔高許多，故意讓重黎聽到似的。

記憶在此處加速，蕭焉眼看著天暗下去，又亮起來，反覆十數次。那期間，重黎像個雕塑，一直站在月宮門前。

門終於開了，燭焉長發未束，衣帶飄飄，倒是和他從前身居高位時沒有什麼不同，還是那副桀驁瀟灑的模樣。

只是他身上少了一點從容，倒像是深陷困境的野獸，有一種歇斯底里的狂躁。他冷冷地掃了重黎一眼，和他擦肩而過。

&ldo;月神閣下，&rdo;重黎從身後拉住他的衣袖，&ldo;我‐‐&rdo;

燭焉冷笑一聲，&ldo;不敢受您尊稱，我已經被褫奪神位，該是我叫您一聲&l;火神閣下&r;才對。&rdo;

重黎攥緊燭焉的衣袖，沉默不語。

&ldo;混沌是為了保住你的魂魄不四分五裂，才冒險到人界聚集靈氣。而你呢，在事情敗露後，替梅恭月討伐混沌，將他封印於深海之中。&rdo;燭焉勃然大怒，嘶吼道，&ldo;你就是這樣回報他的麼?&rdo;

重黎的手被震開，他向後退了幾步。月白色的背影已經走遠，他站在原地，左眼流下一行血淚。

那隻眼眸變成深紫色，魔族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ldo;重黎，去殺了混沌。&rdo;

一剎那間，聲音又變回鳳凰的婉轉悅耳：&ldo;不，混沌是燭焉的摯友，你不應該傷害他。&rdo;

&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嫉恨他，&rdo;墨黎詛咒一般的低語，&ldo;你恨他能陪在燭焉身邊，你恨他能得到燭焉的笑臉。我只是做了你想做，卻一直不敢做的事。&rdo;

&ldo;可是你現在傷害了燭焉!他失去了神位!&rdo;

一陣扭曲桀桀怪笑，重黎的另一隻金紅的眼睛，也被紫氣侵蝕。

&ldo;封神抑或墮魔，又有什麼區別?殺了梅恭月，這三界統領，由我們來當。&rdo;

暴起的紫色魔紋從眼眶蔓延至重黎全身，蕭焉的意識與重黎相連，此刻他感覺魂魄被吸管吸住，進入一個異度空間。

這裡是重黎的識海，象徵著他魂魄的水晶懸浮在空間正中央，一道天塹似的溝壑橫劈開魂晶，一半墨黑，一半金紅。兩重人格即將徹底分裂。魂魄正在嘯叫的烈焰中，撕裂成兩半。

&ldo;墨黎，我與你同歸於盡!&rdo;

重黎聚集鳳凰火，化作一道光錐，猛擊正在分裂的墨黎的靈魂。

&ldo;你怎麼敢‐‐&rdo;墨黎怒吼，他被激怒，無數隻影手從四面八方伸出，與鳳凰烈火交鋒。

識海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