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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此猜測，高臨還是不太敢真得拿出這個。

他把手放在紙張邊緣，又像要拿又不像要拿，一時之間，他只覺得自己旁邊兒就是懸崖，搖搖欲墜頗為危險。

直到一隻修長勁瘦的手伸了過來，抽走了這本在一眾工作檔案中最為突兀的材料。

高臨順著這隻手緩緩抬頭，直到對上祁澈那涼而淡的目光。

咕咚。

高臨把懸在嗓子眼的心給嚥下去。

祁澈拿過這本材料，翻開第十頁。

果然，第十頁的最下方寫著：&ldo;為ta下廚做飯。&rdo;

祁澈眼眸沉沉，目光落在這句話上久久不離。

最令人痛苦的事其實不是喝醉之後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而是在說了做了之後第二天居然還記起來了。

所以他此時清楚地記得昨晚自己都說了什麼話，以及人生第一次在灶臺前把鹽當做糖的種種社死事實。

始作俑者顯然就是這句話，當時被他隨便一瞥看到了，就在醉後付諸了實施。

半分鐘後，祁澈在極度危險的空氣中抬起頭來，將這本材料丟在了茶几上：

&ldo;你知道它的歸宿應該是哪裡嗎?&rdo;

高臨那顆剛嚥下去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這回祁澈沒等著聽他給出答案，而是言簡意賅地冷冷說道：&ldo;碎紙機。&rdo;

高臨：&ldo;……&rdo;

他立刻把放在桌子上的這摞紙給收起來：&ldo;好的好的，我馬上處理。祁董事長問起來我來應對，您放心……&rdo;

收好之後，高臨試探著他的神色：&ldo;祁老師，咱們得走了，跟公司的洽談會……&rdo;

他沒敢說完，因為他清晰地看到祁澈的眸色又暗了幾分。

祁澈什麼也沒說，一身冷氣地站起身來，離開別院。

顧凌陷在書房的豆袋沙發裡，手指撥弄著沙發上的小流蘇，漫不經心地聽電話。

&ldo;你得趕緊催一催，資金什麼時候能到帳?祁家到現在都沒準信，我這可等著開工!&rdo;

顧凌語氣淡淡：&ldo;你自己催就是了。&rdo;

顧建國吼道：&ldo;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把你送過去是做什麼的，一點都不為家裡考慮了嗎?&rdo;

顧凌冷笑一聲：&ldo;我剛剛說了，把我媽留下的設計工作室給我，我可以考慮幫你們問問。&rdo;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裡立即傳來張燕和顧老太太的破口大罵，可見他這敢開口談條件的作為正戳在了他們的痛點上。

許是知道顧凌並不一定可以任由他拿捏，顧建國不再用這種簡單的怒吼來威壓他，而是拖長了音調，冷冷道：

&ldo;狗東西，閣樓上的東西你不想要了?&rdo;

顧凌半合的眼睛忽地抬了抬，唇角淡淡的笑意也立即消失殆盡，手上的動作一停。

聽見他沉默，顧建國立即得意起來：&ldo;你給我放乖一點，不然我就一把火燒了……&rdo;

顧凌笑了一聲，又重新開始撥弄流蘇：&ldo;燒吧。&rdo;

顧建國彷彿猛地被按下了靜音鍵。

閣樓上的東西，上輩子被顧建國用來威脅了他整整十年，直到他死前才知道閣樓裡自始至終都空空如也，根本就是個空城計。

顧建國顯然極不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最大的底牌被推翻，聲音都因為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