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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把包袱剝開,兔毛軟底拖鞋也濕答答髒兮兮的,另外幾個布偶娃娃也全是落難的模樣,再蹲下來去開啟列仙酒牌的盒子,看到每一張酒牌都濕著,乘月手一抖,盒子便應聲落了地。
顧懸弓瞠目結舌地跟過來,見公主姐姐蹲在那兒,一整個兒人怔怔地,直慌的他擺手解釋。
&ldo;……晨起時我來瞧過,分明是好好的,這一定是誰又搬動了,說不得掉進了雨裡,公主姐姐您別生氣,我一準找出這個元兇來!&rdo;
公主卻說不必了,只一樣一樣地把列仙酒牌拾起來裝好,再把布偶娃娃也放進了包袱裡,也不嫌泥水汙了手,只仔仔細細地把這些物件放好的,再認真地給包袱打了個結。
雲遮在廊下安靜地站著,見顧懸弓在一側手足無措,這便輕輕揚手,喚他過來。
&ldo;你方才說晨起時還是好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do;
顧懸弓皺著眉頭,小聲向著雲遮姑姑解釋:&ldo;今兒晨起,大哥同我說,他將送進宮給公主姐姐的物事收拾了出來,叫我今日送到神武門前,自有人接應,我頭一次為大哥辦這麼重要的事兒,特意來檢查,那時候這包袱還好好地擱在案上,乾乾淨淨整整潔潔……&rdo;
他急得快要哭出聲來了,雲遮忙安慰他,小聲道:&ldo;不要擔心,公主不會怪罪的。&rdo;
顧懸弓嗯了一聲,不免開始回憶方才究竟有哪些人來過這裡,回憶來回憶去,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三弟顧雲漢身上。
身後的輕言細語,乘月並不曾認真聽,只安靜地望著眼前的包袱,好一時才站起身,輕喚了一聲雲遮。
&ldo;命人搬上馬車吧。&rdo;她又指了指廊下自己帶來的大包袱,輕輕地同顧懸弓說話,&ldo;這裡頭,大的是小冰鑒,小的是雪兔乘月的玉刻,還有字兒啊、畫兒啊的,畫著小人頭的撥浪鼓,雕了百樣果子的金拐骨……你為你大哥收收好。&rdo;
顧懸弓從方才就奇怪這個如小山一般的大包袱,這會兒聽了難免訝異。
&ldo;公主姐姐,我聽著這些怎麼都像是我大哥從前送您的禮物啊?您怎麼都還回來了?&rdo;
他心思要比顧雲漢更細緻些,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時便緊張起來,&ldo;我大哥是為了備試開了春的武舉,才去豐臺校場閉關三個月,還回來呢!您可別因為這個不要他啊……&rdo;
乘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從腰間的淺藕荷色的小荷包裡拿出了那張皺皺巴巴的婚帖,遞在了顧懸弓的手裡。
&ldo;又說不喜歡我,又說無心婚娶,可怎麼辦呢?我這裡還有和他的婚帖呢。雖說是小時候玩鬧時寫的,可上頭蓋了太后娘娘的鳳印,還有我和他兩人的小手印,難道是假的?&rdo;
其實她看到那隻落難一般得包袱時,心裡就已然心灰意冷,此時只收回了手,嘆了一口氣。
&ldo;我以後都不會再來啦,你和雲漢都要保重。&rdo;她想了想,到底還是不捨得白嬢嬢,&ldo;你同白嬢嬢說,往後還要常常進宮來瞧我才是,我還是很喜歡她。&rdo;
顧懸弓哪裡能不明白此時的情狀,只握住了手裡的那張婚帖,怔怔地道了一聲好,想為自家大哥說幾句好話,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垂著頭不再言語了。
乘月說完了這些,忽然覺得很輕鬆,淺淺一笑,腳步輕盈地走到了廊下,伸出手接了點雨滴。
&ldo;雲遮,咱們走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