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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青色的天幕下,大將軍腰背筆挺,懷裡驟然多了些許份量,這份量就不像雲了,像狂風中捲了一棵柳樹,掛在他的腰間。
他怕她掉下去,一手牽動韁繩放慢速度,一手摟住了她的腰背,將她提了起來,正對著他坐在了馬背上。
重心後移,哪裡還坐的穩,青陸跌進了大將軍的懷抱,暈暈地再度抱住了他的腰。
大將軍的腰真細啊,懷抱裡的味道也很好聞,她深深地嗅了一口,清冽的味道讓她上了頭,昏昏地說了一句,&ldo;您真香呀,比城裡琢玉館的姑娘還好聞吶!&rdo;
比琢玉館的姑娘還好聞。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琢玉館的姑娘?
四野黑雲靄靄,雨腳似銀線,感受到懷裡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哆嗦了一下,辛長星將衣衫罩緊了她,&ldo;琢玉館的姑娘和本將軍,孰香?&rdo;
琢玉館的姑娘和大將軍,誰香?
這怎麼比?
青陸腦袋從大將軍懷裡拱出來,暈頭暈腦:&ldo;您香啊……可是您跟姑娘家比什麼啊?&rdo;頭一抬,眼周便有點疼,&ldo;即便您贏了,是能多長二兩肉還是能多吃一碗飯?&rdo;
……
說出去的話猶如覆水難收,好在雨色昏昏,料想青陸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辛長星尷尬地輕咳一聲,掩蓋自己的尷尬。
&ldo;……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有些蠢。&rdo;他話雖這麼說,可眼底卻漾了一層笑意,&ldo;你聽岔了,本將軍何曾問過這樣的話?&rdo;
雨珠晶瑩,零星掛在青陸烏濃的眼睫上,她頭懵懵的,出於禮貌勉強點了點頭:&ldo;您是大將軍,您說的全對。&rdo;
她還記掛著方才自己的玉淨瓶,撐著勁兒問他,&ldo;那位慧航禪師,是不是和尚吶?&rdo;
辛長星將她的頭按回了自己的胸膛,向她說明。
&ldo;是位遊方的女尼師,目下已不在天津。我已著人四處尋找,你且安心。&rdo;
懷中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料想她有些頭重了,辛長星一手將她抱緊,輕喝了一聲,馬兒揚蹄,在官道上猶如一道閃電,馳騁而去。
進得營帳已然是暮色四合,辛長星將青陸放在雲絲被上,急請營醫來診治。
營醫袁新臺仔仔細細細地為青陸檢查了傷口,言說只是有些淤腫,並無大礙,這話說完,袁新臺遲疑地看了大將軍一眼,卻發現大將軍也遲疑地看了他一眼。
&ldo;您有話?&rdo;袁新臺呵腰問了一句。
辛長星在案桌前坐的端正,清俊眉眼垂下,謹慎地問了一句,&ldo;淤腫……可會使人頭腦混亂,胡言亂語?&rdo;
袁新臺低眉垂目,也謹慎地回復了大將軍一句。
&ldo;……倒不是沒有這種先例,且觀察觀察,不要刺激病人。&rdo;
辛長星嗯了一聲,抬眼看向營醫。
&ldo;把你想問的,咽回去。&rdo;他知道營醫的問題,淡聲說道,&ldo;爛在肚子裡。&rdo;
袁新臺不敢再問。
床榻上的小兵,脈象細弱不似男子般蓬勃有力,他換了右手來診,果見真章。
再觀其手腕,細緻小巧,顯是女子才有的骨相。
後觀小兵面相,肌膚雪白似玉,雙目大而圓,不僅是女相,還是絕世姿容。
他卻行了幾步,恭敬地退出了將軍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