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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聲,道:&ldo;言盡於此,早日歸營。&rdo;
青陸怔忡一下,還未及拱手相送,眼光便落在了西營門前,那煌煌烈陽之下,有一人在數名將官的簇擁下,站成了一派芝蘭玉樹的澹寧氣象。
是大將軍。
青陸忽地有些心慌,眼看著左相玉疾走兩步,以軍禮向辛長星報到,青陸悄悄地往自家嫂子跌坐的樹下退了幾步,才停住了。
大將軍幾時到的?青陸只顧著向左參將道謝,竟然沒有注意到大將軍的到來。
是了,聽這左參將的話音兒,倒像是頭一次來右玉,大將軍莫不是來迎接他的?
不應當呀,上柱國大將軍這樣的勳爵,怎麼會來迎接一位參將呢?
青陸想不明白,下意識地往那西營門前看了一眼。
這惶惑的一眼正對上一抹涼薄的視線,日光灑下金芒,凝在他的眼眸中,使人看不清晰他的情緒。
青陸縮了縮腦袋,收回了自己不怕死的眼神,卻不知那兩道冷洌的眼光,落在了她肩頭那件披著的外衫。
聽著颯颯的腳步聲離開了西營門,青陸這才舒了一口氣
同是將軍,這位參將大人說話行事,就讓人如沐春風,心生好感。
而大將軍就只會說,滾、出去、閉嘴。
她還在愣神,那跌坐在地的魯賽鳳已然站起了身,將竹籃子一提,挎在自己的臂彎,走了過來。
&ldo;天爺,那是什麼仙人呢,怎麼恁會長,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rdo;魯賽鳳一雙眼睛裡黏在了那大將軍的後影上,惶惶回不了神,&ldo;我告訴你過幾天我還來,若不交上二兩銀子,我就將你那淨瓶子、垂柳枝給你全砸嘍!&rdo;
青陸的心登時便揪了起來。
她當年被略賣,脖子上掛了一個手指甲大小的玉淨瓶,其間插了兩枝垂柳,柳葉尖懸了一滴甘露。
雕工細緻,巧奪天工。
她養娘雖然嘴狠,倒不是個壞心眼的人,從來沒打過她這玉淨瓶的主意,可這嫂娘一進門,便盯上了,前歲趁她熟睡,用剪刀剪斷了繩子,搶了去。
青陸找家的倚仗,全在這玉淨瓶上,被魯賽風這麼一搶一藏,登時被她鉗制住了。
眼下替養兄從軍,除了是想還養孃的養恩,還有玉淨瓶這一層幹係。
她心中一片悲哀,也不知道魯賽風將她的淨瓶藏在什麼地方了,長舒了一口氣,拿出了那一小塊碎銀子,遞給了她。
&ldo;嫂娘,我這裡也只有這些,你且拿去度日。&rdo;青陸見嫂娘欣喜若狂地奪過了銀子,又冷冷道,&ldo;以女兒身充軍,是重罪,我丟了性命不打緊,嫂娘和哥哥也會連坐。嫂娘往後做事還望三思,萬莫連累了自家吃牢飯。&rdo;
魯賽鳳總算摳出來幾分銀子,自己的首飾零嘴也有了著落,登時嘴巴咧到了耳朵根,裝樣道:&ldo;這個我省的,才將不過是氣極了……小姑且把心放進肚子裡,那玉淨瓶嫂子給你保管著,等你嫁人一準給你。&rdo;
她還記掛著方才那個神仙一般的人物,搗了搗青陸的手肘,&ldo;……後來來的那個爺們,是誰?你能說上話不?&rdo;
青陸還記掛著自己的玉淨瓶,她知道魯賽鳳說話是絕不能信的,心裡一片冰涼,她揪著衣襟,涼涼地看了嫂子一眼,轉身回去了。
魯賽鳳被青陸這一眼看的心虛,訕訕一笑。
見青陸走遠了,才突然想到,應該將那件外衫要過來,儘管她悔的要死,可眼下這幾分銀子安慰了她,也不管那外衫了‐‐只要在小姑手上,早晚都